26/70 背影

6月18号,星期天,今天是父亲节。

拿起电话拔了远在家乡父亲的电话。“喂,是锦成吗。”电话那头传来慈祥熟悉的声音。

我忙应答:“老爸,是我啊!今天父亲节,祝老爸您身体健康!开心快乐!”

“哈哈哈,好好好,大家都要健康快乐!你在外面工作多保重身体。”

我和父亲聊了最近的工作生活,家里状况,社会动态新闻,差不多半小时。父亲说要去煮菜了,做他的拿手好菜,就挂了电话。

父亲是一个很注重细节的人,特别是吃的方面,每次回家乡,他都说,你们看着,我来做菜。有几次,我煮的菜,他口上在吃,其实他在老妈那里投诉我做的不合他胃口。

说起父亲的绝活,无非是两样。一,爽滑豆腐。他每次买豆腐是专门骑电动车到十公里外的街道上挑的,他说那个档口的老板实在,货真价实,豆腐嫩滑,不放化学品—凝固胶。其实,到村口二公里处就有二档卖豆腐的。父亲买了豆腐,又去市场挑五花肉。他说那个肉不能太肥也不能太瘦,肥瘦适中。把五花肉用刀剁碎,调味。等豆腐煮成乳白色,就放碎肉下去,用锅铲子轻轻翻拌,快熟了用生粉打芡,放生抽调颜色。然后上碟,洒上葱花。色香味俱全的爽滑豆腐就完成了,吃起来的豆腐确实又嫩又滑又香。爽滑豆腐,是父亲最爱吃的一道菜。

很普通的一道菜,在父亲手里注满了爱。

二,白切鸡。乡下农村,每家每户都懂做白切鸡,但我认为父亲做的白切鸡是最好吃的。家里养有鸡,他会亲自去挑选一只。他说,摸摸鸡的身体大腿看看肉够不够结实,从而判断出鸡肉的质量。挑选了鸡,他说,脱毛很关健,水温不能太高,控制在七十度左右,泡鸡时候要不断翻滚,不能让高温的水烫伤了鸡肉影响口感。脱完毛,去内脏,洗干净,就用大锅烧开水浸泡光鸡。火候控制好,看准时间,不能过熟。父亲每做一个环节都非常认真仔细,我想参与帮忙,他都嫌我烦,笨手笨脚的,反而坏了他的菜,坏了他的声誉。

父亲,不管你做什么菜,不管味道怎样,我们吃得都很津津有味。因为菜里面铺满了你伟大的爱。

前二年,父亲的右眼不舒服,看东西非常模糊,在家乡医院治疗过没有进展,我就叫他下来我这里的大医院去做检查。

因工作忙,半年时间没有回家乡。父亲坐大巴车来的,半年没有见过的父亲走下车。我的眼睛湿润了,父亲怎么老了那么多。他修理得平平整整的头发全白了,额头上面爬满了皱纹,眼袋调皮的鼓起来,眼光也变得暗谈了,下巴短短的胡子变得稀疏泛白。

父亲走在前面,我这才发觉。父亲的背影那么陌生,那个挺拔傲气的背影怎么说没就没了呢!那个壮实宽阔的背影怎么变得佝偻瘦削了呢!那个健步如飞的背影怎么行动迟缓了呢!我以前小时候常常趴在这温暖的背上肆意任性。现在看到的背影是多么令我痛心。岁月啊!请你不要这么冷漠。父亲啊!你肩膀的重担请放下吧。

我住在三楼,没有电梯。父亲爬楼梯,变得很吃力。他一手拉着扶手,一手叉着腰。而我双手都提着东西,一手拿他的行李,一手拿他自己种的蔬果菜(他非要带下来,说给我们尝尝,说家乡土地种的好吃)。我很愧疚,没有办法搀扶着父亲上楼。父亲是借着扶手的力,慢慢伸出脚向上走。我说,老爸,你休息一下,我先把东西拿上来,再下来扶你。父亲倔强的说,不用,你真以为我走不动。拗不过父亲,只好在后面静静跟着。

楼道里昏黄的灯光照下来,父亲的背影显得更加暗淡。虽然他努力往上走,但我已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生活的重担已把父亲的身躯压垮,那个背越来越驼了。在我面前的背影是一轮新月,弯弯的。背影落在我身上,变得模糊,我却感受到深深的爱。父亲为家庭,为子女,操劳了大半辈子,到了该享福的时候,却身体状况不佳,我心里很酸很酸。弯弯的背影逐渐往上升起,在我心里变得越来越高。

父爱如山!祝福父亲健健康康!

熟悉的背影,烙在心里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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