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的平凡之路:离开篮球场,冲向商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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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熊说】

在宣布退役时,中国篮球明星巴特尔已经筹备好自己的下一步,在篮球场获得无数荣誉与惊叹的他,希望能够在另一个“赛场”——商业场上也同样能够收获胜利。但不管结局怎样,巴尔特都已经冲上去尝试了。

文/懒熊体育记者  韩牧实习记者  叶芳君

坐在酒店椅子上,巴特尔点燃了一支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朝窗外望去。窗外隔着一条马路就是五棵松篮球馆,那里是北京男篮的主场,他早已离开北京男篮,但在今晚(8月11日),他是五棵松最闪耀的“明星”,他将在那里宣布结束自己30年的篮球生涯。

“越到今天晚上,这种复杂的心情就越难以表达,自己在球场上长大这么多年,要离开自己喜欢和热爱的赛场,肯定有不舍,”巴特尔对懒熊体育说,这是8月11日上午9点40分,距离他正式退役的仪式还差10个小时左右。

在这10个小时里,他除了接受几拨媒体的采访,还不间断地接待来自四面八方的朋友。巴特尔的朋友太多了,多到给人一种错觉,他到底曾经是一位球员还是社交达人?或许,巴特尔的朋友篮球评论员杨毅的评价最为准确:“唯有‘大巴’,退得幸福,爱女操持,胜友如云,大伙儿都捧,来去自如,我想打就打,我想退就退,我想怎么退就怎么退。”

从一个细节还可以看出巴特尔的热情,在跟懒熊体育记者交流时,他递过来一瓶矿泉水,而且执意要拧开瓶盖。多数时候,很多队友都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巴哥”,一方面是因为他年纪大,另一方面,出去吃饭时他总是抢着埋单。

但巴特尔又是矛盾的,即使在退役这个问题上,他向懒熊体育强调:“我想今天晚上是个大聚会,不是说多么伤感、撕心裂肺。这么多年一起战斗过的战友、教练、队友,还有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很多人,我想通过这么一个短暂的聚会,来一起回忆过去的三十年,我尤其要说一句谢谢大家对我三十年的厚爱。”

这或许是巴特尔的内心话。包括身上穿的衣服,都印着他曾经的赞助商安踏的logo,如今巴特尔已经跟安踏没有合约,但只是为了感谢曾经10年赞助的相伴。当然,巴尔特也足够聪明,他愿意并擅长打理各种关系,这与一些相对封闭的球员相比实属难得。在这种前提下,巴特尔完成了从篮球场到生意场的转变。

据巴特尔透露,目前,他的背后拥有一支20多人的团队,创业方向是篮球培训。更关键的是,他的合伙人是NBA名人堂人物奥拉朱旺。“他(奥拉朱旺)可能更多在教学方面,我可能更多在管理这块。但这还不一定,会随时调整。我主要在国内市场,他除了教学,非洲、南美这些市场也是他的,甚至包括中东(他是虔诚的穆斯林)也是。大陆这一块就是我负责,”巴特尔说。

能打动奥拉朱旺,巴特尔的态度和性格也起了作用。懒熊体育曾在美国采访巴特尔的马刺队友邓肯,后者曾对这位中国大哥欣赏有加。“他是我的兄弟,训练中非常努力,我还记得我们一起练罚球,他帮助了我不少,很多人知道他是一个强壮的家伙,但他也是个特别努力特别认真的家伙,”邓肯说。

除了找到靠谱的合伙人,巴特尔在融资方面也有进展,他向懒熊体育透露,快的话融资会在一两个月内完成,金额在千万美元级别。

在聊到生意场时,巴特尔总时不时提醒自己创业的艰难,他说:“我要做的就是尽力创造最好的过程,结果很难说,失败或成功,但我一定尽力而为。”

“为何找奥拉朱旺当合伙人?”

最近几天,“大梦”(奥拉朱旺的绰号)与巴特尔频繁接受媒体的采访,此外,他们还去了福建莆田一趟。在那里,他们有一场友谊赛要打。尽管这是个友谊赛,但对他们来说意义却不同——因为这是他们的“OBDA梦想学院”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全国性活动。

但运气不佳,就在他们活动当晚,台风“苏迪罗”登陆莆田,他们的活动不得不取消,大梦与巴特尔在酒店里休息了一天。

巴特尔有些沮丧,他说:“这次活动也让我意识到,做活动一定要做好预案。从容地面对这种不可控的因素很重要。我们在莆田都出不了门,就在房子里待着。”

或许,这是巴尔特在生意场第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往往每个创业者都抱着必胜的信心,但除了努力,还有运气。

这方面巴特尔再熟悉不过。在CBA新疆队时,他三次带队打进决赛,三次失利,而且在整个职业生涯中,他多次无限接近CBA总冠军,但每一次都失之交臂。这种惋惜与残酷,他多次体验,而在生意上,刚开始他就体会到了。

不过,福建之行也不是一无所获。巴特尔跟大梦一起去了安踏厦门的总部,并与刚从香港发完年中报的安踏董事局主席丁世忠一起“叙旧”。对于安踏来说,巴特尔是他们签约的第二位球员(第一位是孔令辉),他们之间拥有长达十年的合作关系。

“可以说我同安踏一起成长,在安踏最开始起步时就签下了我和孔令辉,”巴特尔说。

巴尔特聪明地处理好各种关系,为了进入下一个阶段,他甚至拉上大梦,这样可以让创业成功的砝码增加不少。

据巴特尔透露,之所以会跟大梦合作最开始是因为他的妻子,他跟大梦的家同在休斯顿,他的妻子先跟奥拉朱旺的家人对接上,然后双方再接触。当提出合办篮球培训学校时,双方算是一拍即合。

此前,大梦在球员培训方面已经取得一些成绩。最开始,大梦的模式是免费培训球员,以此做“口碑营销”。2006年NBA赛季结束时,大梦开始举办第一届“大个子训练营”,其中包括姚明、奥卡福等球员。但此后,大梦开始收费,价格是每周5万美元,学原都是NBA球星,其中包括詹姆斯、科比(2009年拜大梦为师)、“魔兽”霍华德、“甜瓜”安东尼、小乔丹等。

当然,面对中国3亿篮球人口的大市场,大梦没有理由不想开发。“我们俩属于不谋而合,他退役以后一直在美国、非洲、南美从事青少年篮球培训,但一直没有实体固定的地点,我们俩也是不谋而合,做一个落地,算是做一个基地,大概在2017就能建成并投入使用,”巴特尔说。

有了这个前提,巴特尔与大梦的合作与推广速度就会加快。实际上,最近两年,他们一直在筹划这个事情。“我们经常在一起讨论它的合理性、可行性。说实话这种东西其实我并不懂,都是家里人、朋友在帮我做。我也是刚接触,在跟别人交流、咨询。我希望梦想篮球学院既能延续我对篮球的感情,也能为孩子们搭建一个更合理更好的平台。这次有了奥拉朱旺的参与,我们两个人一起合作,他是非常有威望的传奇巨星,”巴特尔说。

想法有了,目标也有,而且还有一个不错的合伙人,巴特尔的融资计划也在最近一两个月宣布,他实际上已经真正冲上了商业场。

“创业很美,但也足够艰难”

在巴特尔之前,中国运动员转型的例子很多,但成功者很少,其中还不乏知名运动员。他们之所以会失败,李宁在一次采访中这样说:“因为冠军本身就是已经从某个领域获得成功,可能他会更加自信,但是也可能会过于自信,然后对环境没有办法做出客观的评判。因为是冠军,所以当他选择做一个商业、一个事的时候,可能起步非常之高,包括投入非常之大,期望值也非常高,竞争也可能是最尖端的地方,对他的要求很高。本来一下子是优势,一下子太高了,也许变成某一个劣势。所以一个冠军之后在任何领域都要做成冠军,我觉得这个有点要求过高。”

创业艰难,运动员尤其如此,这是他们之前所没有遇到过的环境,所以这对背后的团队要求很高。巴特尔在这方面有过准备,目前他背后的团队以他妻子为主,大概有20多人,很快将达到30人。那么,在这个团队之后,如何控制这支团队并更有效地运转起来,对巴特尔来说肯定是个挑战。

按照计划,巴特尔的梦想学院第一期将容纳200名学员,包括住宿、训练、学习,他及他的团队主要负责国内市场的招生、推广等职责。

在此之前,很多跨国公司与机构都品尝到中国市场的复杂与残酷,按道理,中国超过13亿人口的市场,在这里获得成功应该不难。但这是一个政府参与程度非常高的市场,包括姚明、帕奎奥都在尝试做培训学校,但目前为止都未能取得成功。显然,巴特尔想轻易成功,也没有那么简单。

巴特尔承认,他也在进行学习与调整,一方面学习大梦的“喝茶静心”,让自己保持冷静思考,他自己说现在有些太“浮躁”。另外,他是一个比较喜欢钓鱼的人。“那个时候就完全是另一个人,特别安静,人在某种环境中就会凝固,我也比较较真,让你不上钩,我就等着,但一般到晚上10点连虾米也没钓着,”巴特尔说。

就像钓鱼,巴尔特喜欢较真,哪怕最后的结果是颗粒无收。

实际上,在巴特尔的NBA职业生涯中,有过无比漂泊的阶段。尽管他顶着NBA中国首发第一人的光环,但在多数时候里,他在NBA是一个“浪子”。大家记忆最深的,除了他与王治郅的“中国长城”对决,就是他在马刺的NBA总冠军戒指了。

这个经历,或许其他球员都不愿提及。但巴特尔却有些兴奋地说:“每年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去看他们,因为‘三驾马车’都在,也经常去看看教练看看工作人员。因为在那一年多学到很多东西,包括先进的技术战术,以及职业运动的态度操守。那里严谨有纪律又有活力,还很重兄弟感情。”

在巴特尔的新浪微博上,今年3月20日,他发布了一张去马刺队看前队友的照片,其中还有跟老帅波波维奇的合影。“波波维奇教练永远都跟别人唱反调,这个教练是非常有个性的。马刺对我非常非常棒,我自己是蒙古人,天生带有一种豪迈和热情。别人对你那么好,我当然要以诚相待,自己问心无愧,”巴特尔对懒熊体育说。

当然,在与懒熊体育的采访中,巴特尔也聊起了自己职业生涯的一些往事,还聊了中国刚刚夺得2022年冬奥会与2019年男篮世界杯,以及很多体育创业方面的话题。能够感觉出来,巴特尔已经变了,他的兴趣、视角等都在进入下一个阶段。

“男人吗,退役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只是从竞技场上下来,我并没有离开我喜爱的篮球,”上午时,巴特尔对懒熊体育如此说,但在晚上的退役现场,他几度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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