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那个女人叫花儿,是村里的外来户,她来时我还很小,但也能记住些事情了,迁来时她与其父,还是位十八九岁的少女,漂亮得很,当然提亲的人不少,追求的也有,在多人的建议下,她选择了他,村里一位很俊朗的小伙子。人们都很赞慕这对新人,听说当时也是村里的典型---郎才女貌,婚礼与别人的差不多,几桌酒席,几家亲朋,也许当时的快乐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婚后他们幸福着,男耕地女持家,生活很是安逸,不久他们便有了第一个儿子,中间的几年大人们说他们去了城里,也许是想过富裕的生活吧,故事本来可以这样平凡的发展,一个美满的家庭、一种祥和的生活,村里的人就是这样,要求很简单,家和他们便认为是万事兴了!

      再次见到花儿我已经上了中学,那年花儿的父亲去世,家中唯一的她回来送殡,回来时,也倒不错,有点城里人的味道,当然几年的外出,她也又生了一胎,也是一位俊朗的少年,村里人的习俗是:故人走了村民们都放下手中的活儿目送,几百年来的习俗,大概是一种缅怀吧,我不曾理解,但也看着大人的做法效仿。

      这次回来,花儿没有走,而是经营起父亲留下的几亩薄田,也许是外边的生活并不容易亦或是为了守着父亲留下的遗物,显然她已经能干了,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儿,办完丧事丈夫便又回到了城里,家中留下她和两个儿子,后来几年,花儿的丈夫也回到了村里,在村里做点小生意,这次的回来也许留给花儿一生的伤痛。

      丈夫回来之后,整个人变了,吃喝嫖赌,对家也不再像以前,开始花儿和他只是小吵,多少也在村里弄出点动静,人们劝说她丈夫对孩子和花儿好点儿,她倒是轻松地回应,但事过两天便有旧病重犯,他们的小吵小闹也由此升温,演变成断断续续地打闹,消息散播地很快,不久十里八村的人便都知道了……

      就这样持续了一年,一年之后那个男人做了更让人不耻的事儿,和村里的另一家妻子私奔,两家的痛苦与无助,很是让人同情,虽然后来知道了他们的去向,但交涉的结果,终于打垮了花儿,她没再坚持,其后的几年,她的生活成了全村的焦点,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但眼神中的忧郁还是看的出来的,她很勇敢,没有丢弃孩子不管,也许这就是母爱,她的孩子也很懂事儿,从小便知道帮家里做些农活儿,当然花儿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不久大儿子便辍学务工,转眼便是几年,花儿也从一个青年变成了中年,脸上那饱满沧桑的皱纹显出了她的艰辛,我外出上学的几年,回家很少,偶然回家,也很少看见她,街坊们说她很忙,养驴、养猪、养鸡,种地,还得撑着家,也曾有人给她介绍过男人,而她却总是笑着回绝,留一句“伤透了”便结束了对话。

      其实一个人的人生总是这样,我不知道花儿的命运是否注定会有此磨难,总之她坚强地活着,很多人都说她傻,而我由衷的敬佩她,写些文字叙述她的故事。故事依旧继续,而主人公渐渐地老去,不变的是她那句话“伤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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