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上下一时人心惶惶,丫鬟奴才人人自危,生怕将军把怒火撒到自己头上。几个下人用一个草席卷着死了的丫鬟尸首抬出府外,丫鬟们如同躲避瘟疫一般纷纷躲到角落,侧目而视。平日里那些总想到将军面前献殷勤的熟面孔们,此刻全部巴不得将别人推到将军面前,最好将军看不到自己才好。
夏将军喝的酩酊大醉,还在不断呼喊丫鬟来添酒。昏暗的灯光下只见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小心翼翼地举着酒壶送入屋内。夏将军气哼哼地问道:“我夏府连个像样的丫鬟都没有了吗?你这孩童是哪里来的?”
小孩毫不畏惧地回答:“将军,我是您府上新买来的丫鬟。我还没有见过将军,因担心在府中见到将军而不识得,冲撞了将军,因此恳请姐姐们让我见见将军。”
“嗯……嗯……”夏将军醉的人事不省,不再搭理这个小丫鬟。小丫鬟默默退了出去。
整个小丫鬟正是秀儿。秀儿混入夏府一心想要搞清楚夏府暗中联系了哪些势力可以向小陆发难。此时,秀儿见夏将军已是大醉,便安心地四处探寻起来。她蹑手蹑脚到了夏将军的书房门外,见四下无人,轻轻将房门推开一道窄缝,侧身钻入屋内。进屋环视四周,秀儿才发现这夏将军真是一个草包,书房里除了有一张案几,两把椅子,便再无其他。秀儿又把墙角砖缝都摸了个遍,也什么都没有找到。秀儿心中暗骂了一句,便悄悄退出房间。
秀儿不甘心就这么无功而返,于是又悄悄摸到夏将军的卧房。夏将军今日喝得不省人事,还在厅内边喝边呓语,众多妻妾们知道夏将军心情郁闷,生怕他将气撒在自己头上,若是哪个妻妾在将军醉酒时被将军错手杀了,那便真是命里该绝,因此也便没有人敢来将军卧房。秀儿顺利溜进了夏将军卧房。进了卧房才知夏将军的生活是如何纸醉金迷,只见房内虽然无人却也灯火通明,轻纱幔帐散发着阵阵幽香,一张巨大的床榻上层层绫罗绸缎铺了不下十层。秀儿心中暗骂夏将军就是个荒淫迷乱的狗官!
秀儿正在床榻后寻找蛛丝马迹,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夏将军的骂声:“他娘的小野种,爷爷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秀儿一听夏将军回来了,已经到了门口,眼看出不去了,情急之下便钻入了塌下。也亏得秀儿有孩童般的身材,否则还真的钻不进去。
夏将军摇摇晃晃进屋,便一头栽倒在榻上,迷醉中还在骂着小陆,秀儿趴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的背就和夏将军的背贴在一起,仿佛都能感受到夏将军身上的温度。秀儿的背上冒出了层层汗珠,真不知自己要趴到何时才能出去,也不知会不会天亮了还出不去被人发现了。秀儿在床榻下趴了不久,却感觉像是过了几个时辰一般,只觉得虽然趴在地上却紧张得手脚酸软,头脑发胀。
忽然门又被推开了,秀儿只觉得一阵风吹来,打了个冷战,心中一惊,心想难道是自己被人发现了?秀儿贴着地面向外看,只见一双女人的脚迈着细碎的步伐来到榻前,给将军除去了外衣,盖好了被子。夏将军看了看来人,大概是熟识此人,便哼了两声继续睡去了。那女子给夏将军盖好被子后便吹熄了屋内的烛火,随后悄声退出房间了。
秀儿待那女子出去后,便爬出了床榻,摸索着来到门前,悄悄将房门打开一道缝,挤了出去。出了房间才算松了一口气,赶忙沿着回廊向外跑去。
秀儿刚走到回廊尽头,跨出院门,忽然一只手一把捂住了秀儿的嘴,紧接着便把秀儿拖到了门后的竹丛中。秀儿吓得拼命挣扎,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低声在秀儿身后响起:“你不怕我把你送到将军面前吗?”秀儿马上安静下来,吓得不敢再继续挣扎了。
“我现在放开你,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不回答,我就把你交给将军!”那个女人警告秀儿,接着便松开了捂住秀儿嘴的手,另一只手却还紧紧地勒在秀儿颈中。
秀儿悄悄低头看了看,正是刚才那个进了将军屋内的女人。看来这个女人进入将军屋内就是为了秀儿!秀儿心中暗暗叫苦,不知自己是何时被人盯上的。
“你混进将军府是要干什么?你在找什么”那女人问道。
“我,我是奉国君之命找夏将军意图谋反的证据的。”秀儿不知此人究竟是何身份,只好冒险扯谎。
“国君怀疑夏将军意图谋反?”
“国君原本就有担心,但因为有三皇子和夏姬的关系,便不想对夏将军多加追究。”秀儿继续编造,“现如今三皇子不在了,夏姬也入了冷宫,对夏将军便不可不防了。”
“为何国君会派你这一个小毛孩子来搜集证据?”
“你看我像小孩子?那是因为我练了一种奇功,我本已年逾不惑,但因练了这种奇功,身体便返老还童!国君也是听闻我所练的奇功可以返老还童,保持年轻,因此才请我入宫。”秀儿只想诳得女子对她心生敬畏,快快放了她。
“前辈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那女子忽然放手,对着秀儿跪拜下去。秀儿吓了一跳,连忙拉起了那女子。
“小女子有眼无珠,得罪了前辈,还请前辈多多见谅!小女子本是一民女,将军一次出巡恰巧在街边看到了小女子,那夏将军本就是好色之辈,见色起意,便将小女子强抢进将军府,只说是带回个丫鬟,却把我当做小妾,百般蹂躏。将军那些妻妾们也常欺压小女子,小女子只盼望有人能将我解救出去。”
秀儿一听,心中大喜,原来此人是友非敌。秀儿心道只要自己继续装作是国君派来搜集证据扳倒夏将军的人,此人必会死心塌地地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