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已经持续了将近三个多月了,作为一名领取城市最低生活保障金的残疾人,我积极地响应了政府的号召,被指派到了小区门口当上了志愿者。
我的工作任务就是协助社区工作人员对进入小区的来访人员进行甄别、登记,主要是为了防止来自疫区的人员进入小区。
近两个月的值守下来,我内心的感触还是颇深的。
首先,全国上下面对这场疫情所表现出的凝聚力深深地触动着我,另我无时无刻不为自己作为一名中国人而感到骄傲。
其次,国难当头之时,一些国人的素质却在此时被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让我陷入了想为却又不敢为的尴尬中。
和往常一样,每天早上我都会准时站到了小区门口,虽然我的工作时间只有区区两个小时 ,但一向循规蹈矩、作事讲究原则性的我还是顶着刺骨的寒风站立在小区门口。
大多数住户看到我们几个穿着红色马甲的工作人员都能主动出示该小区的出入证,我们则会冲着那些熟悉的面孔面带微笑地点点头 。
偶尔会有少数骑电动车、摩托车的行人及个别打扮入时的年轻人会无视我们的存在,旁若无人地进入小区。
只是今天早上,刚刚换上衣服的我就听一旁的社区工作人员说:由于省城出现一例输入型确诊病例,所以上面要求我们基层工作人员必须严格筛查外来人员,没有小区出入证 ,一律登记入册,作到防患于未然。
待我举着牌子刚刚在小区门口站定,就见两个小伙子悠闲地踱进了小区入口,刚刚查阅完别人出门证的我连忙操着模糊的声调高喊了一声: “哎~您的证呢?”
他可能听到了我的召唤,但没有听清楚我所说的话语,就转过身来问道:“你说啥?”
习惯了别人因为听不清我的话语而反复追问的我深吸一口气用自己感觉还比较“清楚” 的话语心平气和地问道:“您的出入证呢 ? ”
他一边在牛仔裤兜里摸索着,一边转过身子怒不可遏地看着我,吼道:“不就是出门证吗?凶什么凶。”说完扬了扬手中的小卡片。
这时我才注意到那张稚会未脱的面孔不知何时已经涨得通红一片,两颗眼珠如果没有眼眶的束缚几乎都要弹射出来。要不是另外一个小伙子强行将他拉走,说不定今天他一定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的。
一旁的社区大姐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也赶紧跑过来打起了圆场冲着那个小伙子喊道: “没事,没事,进去吧。”
又转过身安抚起我来:“那个小伙昨天进小区就没有出示出入证,今天又来了。你干得好,这种人就应该挡下来。”
我当时也是被那个小伙说话的口气气着了, 含着怒气说道:“怎么就能这么目中无人呢?我还举这牌子。真想上去教训教训那个小伙。”
中午回到家跟母亲闲聊起这件事,为人圆滑的母亲语重心长地劝导我:“兵兵,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做人不能那么耿直,凡事都应该留有余地,做人应该圆滑一点,你看你和人吵架,那些社区的人帮你说话没?再往坏里说,你要是跟人动了手,无论谁受了伤,社区最后会站在哪一边?别太老实,那个小伙怎么别人不拦?就你跑去拦呢 ?多想想。”
下午出去溜狗的时候,心里仍旧忘不掉那个小伙那张扭曲的脸,不时地在心底一遍遍地质问自己:“我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人们都以为我们是在故意刁难他们,可是我们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