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年时的记忆里,又走来那条鱼

       


        岁月转眼老去,而关于少年时的记忆还是那么清晰。

        春夜里带着花香的露珠,夏日耳畔稻田的蛙鸣,金色的秋风调皮的撩逗天空的白云,冬天撕裂的北风挟裹漫天的飞雪,都会就像黑白老去的时光,眨着眼睛向你走来。

        儿时的岁月,记忆的碎片满是碧绿,碧绿的田野,青青的山坡。特别是深秋里,我有时成为陡坡上挂着的红红的小酸枣,甜甜的,酸酸的;有时会跑遍所有的山梁,拣几片飘落的红透了的柿树叶,然后满眼都是树上挂着的金色的望着我的小灯笼。

        少年的时光,记忆的深处还有清澈,山沟里走出白亮亮的小河,唱着歌一路向西穿过村庄,弯弯曲曲地奔向伊河。这时我就是河里欢快的小鱼儿,偶尔调皮的跃出水面与河岸上的那群孩童一起闹腾。

        走出童年母亲舍不得的眼睛,七八岁的我就是少年。如一只小雏鸟,艰难地学习飞翔。那时,我不会知道没有了父亲,我就是弱势的儿子。

     

        当寒霜拿去了满山满坡的碧绿,正是家乡最繁忙的时节。大人、小孩散满山坡的沟沟坎坎,收获满山满坡晾干的红薯片儿,然后装满架子车呼哧呼哧地往家赶。平日寂静的山路突然一下子热闹起来。

        趁着哥哥姐姐们把满车的红薯干拉回家装棚的时间,偷偷地带着妹妹飞奔着赶往河滩。偌大的河滩很静很静,稻田里留下的秧茬或横或竖地站着,排着整整齐齐的方格。那些交错的小河或高或低,弄着响声,招引平日里喜欢它们的孩子。

        每到这个时节,每条河道的最窄处,总有村子里的好渔者用树枝或高粱杆搭建上捕鱼的晾子。费了好些力气,终于捉住了一条三四斤重的大黑鱼,妹妹在河边欢呼!我仿佛看到妈妈往锅里弄些盐巴,妹妹在灶台边可劲的嗅着锅里飘出的香气。

        牵着妹妹,抄着近路走在稻田里。水冰凉冰凉的,没过脚踝,可脚踝是欢喜的!

        没走出稻田,便遇到了本村的一个脸熟的、我想他一定认得我的大人。二话不说,便从我手里夺走了大黑鱼。静寂的河滩,我和妹妹再看不到一个人,妹妹哭个不停。

        不知哪来的勇气,单薄瘦弱的我,拼了命地扑过去,夺要属于我和妹妹的大黑鱼!他吃了一吓,骂骂咧咧地把鱼丢到稻田里,恶狠狠的走了。然后在稻田里,大黑鱼被我追累了,才乖乖的让我提在手上。

      走进村子里,大黑鱼引来不少大人、孩子们的惊羡,妹妹呵呵的笑着,眼角先前惊恐的泪珠还没来得及掉下。

        回到家里,我们什么也没和母亲说,我们习惯了,更怕母亲担心。

       

        如今,时光已经花白,每每回想少年的时光,记忆里总会又走来那条大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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