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七点三十分，牛老师准时出现在了校门口。照例，门房的赵师傅竖起大拇指说一声“牛老师，第一名！”推着老式横梁自行车，牛老师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不到一米五的个头，一头灰白色的头发蓬乱的堆起，点缀着大小斑点的暗黄的皮肤，浑浊的双眼，略略蹙起的眉头，左肩处的驼锅配合着左腿的跛脚，一踮一踮地把自行车放到了车棚最里头。
楼道理，偶尔传来几声喧闹，牛老师走进六年三班，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已经有半数同学到了，都在阅读课外书籍。这周牛老师布置大家读名人传记，周五班会演讲“我心目中的名人”。
七点五十，只有苏晓凡一个还没到校，昨晚放学还好好的，牛老师看一眼苏小凡的同桌，正好林浩然也抬头看她。牛老师点头示意林浩然过身边，还未想好问什么，林浩然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牛老师，昨天放学……我和小凡在路上玩，书包……书包……甩在了晓凡的……”林浩然泣不成声。
手机响了，牛老师一看，正好是苏晓凡妈妈打来的：“牛老师，今天上午给晓凡请个假，孩子病了，在医院呢，麻烦您了……”
“昨天放学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牛老师，我是林浩然的妈妈，昨天放学林浩然把书包甩到了苏晓凡的小便上，早上苏晓凡妈妈才说的，说孩子尿不出来，我们现在都在医院，牛老师，这事不用您操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牛老师示意林浩然从讲桌抽屉里扯了手纸，擦干净鼻涕眼泪，让林浩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同学们，先放下手中的书本。我说两件事情。”
教室里一片安静，大家都把眼睛望下这位陪了他们五年多的老师，或者更像是亲人。
“第一件，还是安全。大家相处五年多了，我知晓你们彼此间深厚的同学情，在一起玩耍打闹是难免的，但一定要掌握一个字——度！”转身，牛老师将“度”用她漂亮的瘦金体写在了黑板上。她指着这个字，继续说道：“度掌握好，彼此玩耍，增进友谊，度掌握不好。难免会有其中一个受伤害。古人为什么会有‘三思而行’这四字，三思思什么，首先就是要思度。林浩然与苏晓凡这两位同学，是同桌，是互相竞争的对手，更是亲密无间的伙伴，昨天两人玩耍过度，苏晓凡小便受伤了，要知道，这是很严重的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