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八岁这个扬言爱情必将落得一地鸡毛的年纪,我喜欢把内心的秤砣偏向物质那一方,至于那个人是怎么样的牛鬼蛇神,只要物质条件得当,便都会被自己十分世俗的眼光修补,仿佛她就是集齐了所有优势的天选,是命运可怜我这个年纪给予的救赎。又或者是眼、耳、口、鼻、舌、心六感七窍都不搭边的,但本着嫁给爱情和嫁给物质都是嫁的原则,总是会觉得被物质取悦后来牺牲会壮烈些,起码是温饱死的,连尸骨都温暖,都不足以让后来人恐吓、惊悚。这一点像我们的父母给我们的忠告或者是他们人生母本的启示。
还有呢?这个年纪去秉承“不自由,毋宁死”的理想信念,胸中仗怀着自身的物质条件,仿佛可以细挑精选,等待爱情,反而像落得潇洒的模样。但三十岁还能否遇到一个十分正当的人?你就是爱他身上遗落的那种风信子的味道,保准十年八年执迷不悔这样正当的人?和一个贴心学长走过漫长岁月的偶像故事?
我总感觉不存在这样的可能,毕竟都出来社会多年,若是干柴早就着了烈火燎原了。反倒是寂寂如海面平静,每一天都像重复着昨天。别怪异了,在这个年纪,偶然的生活出轨,通宵喝酒谈天说地,任性关了手机和全世界失联都已经成了叛逆生活的壮举。是值得大笑的生命慷慨了,这个年纪的人生,不摆烂故不精彩,你寻常的让人都懒得去看你。
这个人生阶段感觉最重要是学会逆来顺受,将自己的人生模式转职成圣母式的,将苦难舔舐于心,苦啊、血啊、难啊全呃在心头。这倒有点像像金庸小说里的“华筝”,四岁时遭豺狼攻击被6岁郭靖所救,便认定了郭靖这个人,此后春雨夏雷秋风冬雪都只缘君。
书中是这样写她的,写得很惊心动魄“华筝抬头望着天边初升的眉月,缓缓道:“我跟你成亲之后,我就忘了是成吉思汗的女儿,我只是郭靖的妻子。你要打我骂我,你尽管打骂。别为了想到我爹爹是大汗,你就委屈了自己”这种话,黄蓉、穆念慈是绝不会说的,华筝却会说。
这跟现实中我们对待爱情、人生的方式太不相同了,现实中的我们稍被冷风呼面,便已觉世间苍白了,哪还来潸然可爱。这么说,并不是肯定“痛苦这一人生母题”,只是觉得人生的痛必然大于幸福,这样的人生才有张力和厚重感。对生命的感知会更加深刻。更容易在二十八岁这个年纪超然人生,不被摆布,我隐约觉得,但不知对错。
毋宁说像华筝一样,故事最后不甘心但却自我倔强的接受了,一句“愿君善自珍重”早已湮灭了昔日情谊,抱恨于心而洒脱于外这是多好的事情。所以啊,我们没必要执着于自己多少岁的人生该达到什么的地步,只需是“尽兴,便不负此生勇往了”切勿像琼瑶笔下的陆依萍那样,拔光自己所有的刺迎合爱情、人生,最后得到也罢,得不到便是人生信念坍塌,此后日日古寺青灯,不是心如寡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