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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离开病痛，
整整一年了。
想起来，这一年里，
你该是快乐的。
多好。
那天偶然听到一段音乐，
是新闻联播之后天气预报的
背景音乐。
我竟会如此惊慌地，
关掉它，然后
在无声的空旷里，
哭。
那声音总像是伴着你的刷碗声。
日落余晖，满屋子的粮食味道。
新闻联播之后，
黄金档的电视剧就快开始。
我们吃过晚饭，
因为省电你的屋子总是暗暗的，
我向下拉灯线，
厨房的小碗里有你给我留的，
削了皮掏了瓤的
半个香瓜。
我每次给爷爷打电话，
手机里的联系人都写着
奶奶。
就像爸爸每次给爷爷打电话，
手机里的联系人都写着
妈。
你成为了一个标记。
无声无息。
只是我现在，
依然会恐惧。
害怕翻云覆雨的手，
下一个会带谁弃我而去。
你仍旧常常出现在梦里，
只是我不再哭醒，
也不再于凌晨的黑暗中，
绝望的睁着眼睛。
每次梦见你，
我幸福如日出时
带着寒露的鸟儿。
这么多年，在外求学，
没能陪伴你多少时日。
如今，倒是和儿时一样，
总是和你一起，
吃白饭，聊旧事。
已经不再奢求别的了。
天气预报里
没有你那边的天气。
当音乐响起来的时候，
也没有你的刷碗声。
你不需要看天气预报了，
你笑笑，眨眨眼，
就知道
人间几多温度，
有无风霜。
听起来也不坏。
你比人间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