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莫要再执迷不悟。”碎星砍去玄蛇的几片鳞甲说。

“执迷不悟?"玄蛇笑着扫尾过去，将碎星摔到地上，居高临下看着他说，“这说的不是你吗？碎星道长。“

碎星吐了一口鲜血，抬眼看向她，”时过千年，你还死性不改，穗辛师妹当年就不该救你，也不会落得灵识全闭的下场。“

不知碎星哪一句话踩到她的痛处，玄蛇双目煞时变得殷红一片，掐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拎起来，看着他挣扎的样子，不禁好笑。

“你懂什么，很快，我就可以把她的灵识打开，她马上就可以醒来，回到我身边。”

“你······以为······破灵丹······现在······救得了······她······吗"碎星断断续续的说。

“你说什么？再说一······”一把剑刺穿她的左肩，她被迫松手，将碎星摔向地面。

碎星喘了几口气说，"穗辛师妹乃闭灵族遗孤，闭灵族本为忘川摆渡人，死后或闭灵三年都会返回忘川赴任，永不回人间，这是闭灵族的族规，穗辛师妹已闭灵六载有余，是以就算你用十万人的命炼就破灵丹，也唤不醒师妹。“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在骗我。啊”玄蛇一声怒吼，狂风飒起，云雾聚拢，红光乍现，所有人顿时倒下。

“你若不信，大可以试一试破灵丹，便知我所言非虚。”

玄蛇沉默了，没人能看清雾中她的表情。

片刻之后，云雾散开之时，玄蛇已不见身影。

此时，一个极为平凡的小院中，玄蛇推开院中的棺木，看着里面沉睡的女子，心下五味杂陈，她不敢相信，这么好的女子怎么就这么······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时，你手持明月剑，立于月光之下，如谪仙一般，那时你我尚是敌人，针锋相对。再见时，你没有举剑，而是救了我，温柔地替我包扎伤口，第一次有人在我受伤时为我包扎伤口，第一次有人在我睡着时给我盖上披帛，第一次有人在我做噩梦时抱住我，第一次有人深夜时问我冷不冷，第一次有人愿意哄我，第一次有人面对我的脾气温柔以待，第一次有人为我缝补衣衫，第一次有人为我准备饭菜，第一次有人在我夜归时为我亮灯，第一次有人在我恐惧时安慰我，第一次有人毫无保留的相信我，第一次有人愿意为我挡刀，也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不顾一切渡我这只十恶不赦的妖。

知道吗？当我看到那盏灯时，我有多激动，从此我不必再羡慕别人，万家灯火中，终于有一盏灯，为我亮起，我终于在深夜中有了归处。当你为我挡刀时，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保护的感觉，那么温暖，令人沉醉。”

想到这，玄蛇的指尖不自觉抚上她的脸颊，嘴角不自觉翘起，笑的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

“师父，她······”刺伤玄蛇的小弟子看到此时的玄蛇，有些惊讶的说。

碎星摇了摇头，众弟子不再吱声。

“破灵丹，我试过太多次了，或许这个死道长说的是对的，反正我也活够了，没有你的世界，与地狱无异。”

一颗散发着红光的珠子从玄蛇心口弹出，悬浮在棺木之上。

"以吾命丹，引吾之魂，封汝之身，永藏人间。“

红光包裹之下，红衣女子一分为二，一个退出红光之外，一个与棺木一起消失于红光之中。

玄蛇魂魄看着棺木消失，长叹一声，

“你说过会渡我，不许撒谎，忘川河畔，我来找你。”

说完，她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碎星长叹一声，随即率众弟子离开。

穗辛碎星即随心随性，两人再难聚首。

冥界忘川，玄蛇在此，等了一天一夜，望着一望无际的忘川，波光粼粼，玄蛇近乎绝望的闭上了眼。

千年等待，千年期盼，终成空。

玄蛇绝望的转身，倒下，只想死于忘川之中。

然而，当她的身体停止下坠时，迎接她的却是一个熟悉的怀抱，一种久违的温暖将她包裹，一个温柔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呼唤她。

睁眼时，她带着再见时的微笑，看着她，满目柔情。

她，来了。

此时此刻，千年孤独，千年期盼，化为相思泪，落入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