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身体不适,于一周前在人民医院办理了住院。我作为陪护,也在医院度着一天又一天。在医院的日子里,无聊,忙碌,烦恼,不忘苦中作乐,总之,挺好!写篇周记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哩。
这段日子的人民医院,较往年冷清了不少,曾经我花好半天都觅不到一个空车位的地下停车场,如今却空荡得不行。在这个节骨眼儿,大家都不愿意到医院里来,大概生病也能克制吧,坚持住,等疫情好了,咱再生病到医院里来!当然,这是句玩笑话了。
特殊的时期,医院里秩序井然。医院北大门已经封闭,门诊只能从南门进。测体温,然后给你一张证明体温正常的便签让你贴在衣服上,填写接触史调查表,再领医院发放的流调卡,有了这个卡,你才能够在医院里绿色通行,后面就是挂号、确诊、去住院部办理住院了,先前来过几次,所以轻车熟路了。
去住院部的病房必须通过电梯厅,出电梯门往南走便可进入病房区,只不过此时往南的通道都被桌椅封了路,只留下一个小口供人通行,每一层都有一位值班的医务人员坐在小口边镇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每个过卡的人都得让这位“守门员”验明正身才让通行。为什么管她们叫“守门员”呢?因为这道关卡正好位于电梯厅南侧嘛,所以我私自给这道关卡取了名儿叫南天门,守着南天门的人自然就叫守门员了,不过后来也听过一位守门员自我调侃,她管自己叫“看门将”。
接下来便是住院的日子了。隔壁床的病人是个老头,特别不听话的那种,很是吵闹,照顾他的是位老太,常以呵斥的方式教育老头,比他还要吵闹,哈哈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隔壁房间有个陪护,是个潇洒浪漫又钟爱抽烟的老头,去买饭的路上一起等电梯与他打了照面,他询问我可否顺手帮他去食堂打三块钱的稀饭,我愉快的答应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每次见我都过于热情而且十分健谈,还会抛媚眼,而我是比较内敛不太会说话的,安安静静的高冷小伙不太会接话,经常搞得老头没了兴致,之后老头便不怎么和我聊天了,每次遇见我轻轻地挥一挥手,他默契地点点头,我们友谊的小船找到了平衡点。那老头还有一个骚操作,他照顾的病人也是个老头,有一天早上他把他照顾的老头给弄丢了,整个楼层都找不到人,年轻的护士把他狠狠的教育了一顿,老头这会儿潇洒不起来了,着急的他气汹汹地在那还嘴,那不服气的样子很有韵味,好在后来人也找到了,原来病人自己下楼散了个步。
“哇塞,我都79公斤了。”我听到门外某医生在称上感慨。巧了,十分钟前我刚去那称上量过体重,我也是79公斤,看来我和他都是要身高有身高,要体重有体重的人啊。确实,我们身材相仿,海拔相当,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坚持认为他比我胖!不过他好帅,比十个我还要帅。今年,所有的医务人员都是最帅的,也是最美的。古语有云:“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也,非聪明理达不可任也,非廉洁淳良不可信也。” 医生的门槛很高,在我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在千锤百炼下寒窗苦读中熬出来的,并且他们还拥有比平常人更多的“赤诚”、“良心”等等。通过这次的疫情,让我发现我们一直忽略了医生这个职业有多无私,多伟大,多不容易。从对社会的贡献考量,他们都是用一身素衣藏下耀眼与光辉的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明星。
医生如此,护士亦然。
与我这般身材的大汉相比,她们的身躯显得娇小,但她们就是用这样的娇小身躯,每天怀着非凡的爱做着平凡的事啊!“医患紧张酿成矛盾冲突”这样的事件真应该从世上消失,对待医务人员,我们必须怀一颗感恩的心。我偷偷望着眼前的那帮护士,一袭素白衣裳跟她们的气质很般配,你说她们一旦脱下战袍会不会化身女*丝、女神经,女逗比?因为我觉得她们也是可爱的普通人,只不过选择了这份职业,就注定要扛下更多的担子默默前行。我闲得荒,用手机百度了“白衣天使”,它只能够形容护士。杠精座的我便思考那用什么来形容医生?思考了许久没有找到合适的答案,但我有了另一个收获,我悟出了一个神奇秘密,那护士长岂不是就可以叫天使头头?
吃饭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吃饭的这段时间应该是医院最热闹的时间,这时候的医院大致有两类人,一类人正在吃饭,另一类人正在去吃饭的路上。当然也有极少数的异类,据我所知,医院里有些大夫有时候会忙到连饭都来不及吃。我拿着饭票带上碗跟随大部队去食堂打饭。大部队的组成是这样的,七成的老年人,三成的中年人,再多混了一个不同画风的年轻人,同他们走在一起我有点心虚,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我干嘛要那么积极像没饭吃一样,就不能过会儿再去打饭吗?”然后自问自答,“今天还要帮另一位老太太带饭,谁让我年轻力壮又善良,帮助别人很快乐,我可不能让老太太久等。”于是脚下的步伐更加快了些。付钱的时候食堂阿姨少算了我一块钱,我连忙解释:“这条饭票只有九张,不是十张,我昨天用掉了一张。”这一块钱我得补上。
回来的路上得等电梯,在我前面已经有几个人在电梯口排队了。电梯下来了,电梯门开了,一群人出来,电梯门关了,电梯上去了。我有点懵,周围的人都有点懵,然后笑得有多灿烂就有多尴尬,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没人按电梯!在这一周里,这样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了两次,我笑得比谁都开心,我真怀疑自己是个大傻子。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囧事,有段时间7号电梯的语音一直报错楼层,有一位老人发现后飙出方言,大致的意思是这部电梯太搓卡(狡猾),居然想骗老子。还有一次两位老太眼神已经看不清楼层真的被语音骗了,好在她们走错楼层后又及时被我挽留了回来,我人真好。
出电梯回病房,又得经过值班医务人员镇守的南天门,出示各类证,量体温,最后放行。其实一天进进出出那么多次,许多人在值班人员面前都混了脸熟,像我这种尤其不要脸的今天六进六出怒刷存在感,可结果还是要量六次体温出示六趟证件,一次都不能少的!我长得那么丑,她肯定认得我,所以我明白了,值班的医务人员选择用“健忘”和“不近人情”替整层楼的人守护着安全这根弦。
闲下来的时候,我便对南天门进行光明正大的偷窥,只因为镇守南天门的姑娘实在是太美。有两个自家的医生经过,她在放行前对这两个医生都进行了登记和体温测量。有个老太太不识字,无法填写接触史调查表拿到流调证,她拿着笔耐心的听老太口述帮老太填表换证通行。前阵子挺冷,电梯厅的温度明显比病房要低,我坐了一小会都觉得冷,医院不让她在工作服外边再披别的衣服,她一坐下便是光阴半天。
前阵子真的挺冷的,嘴一呼就是一口仙气。而现在的局势不光是无理寸步难行,你没有口罩也寸步难行。而戴眼镜的我陷入两难,因为近视摘下眼镜看什么都模糊,可不摘眼镜吧口罩里的仙气凝聚在镜片上,直接啥都看不见了还不如不戴眼镜。那时候的我是不去食堂打饭的,都点外卖,医院东大门原来的小卖部改造成无接触接收外卖点,很多人点的外卖都放那儿,那个房间既没有监控也没有看护人员,我每次去的时候都是要在几份外卖中找我的那份的,但从来没听说谁的外卖少了,后来医生说母亲可以进流食我才开始陪母亲去吃食堂饭。当然食堂是不允许聚人的所以都打包回去分散了吃。
一年前我作为陪护在这家医院待了一个月,这些天又重新认识了这家医院。医院东北角新建了露天停车场,原来驱车从东门进入医院只能左转现在右转也行,车辆进出医院可以直接刷牌照无需再取卡结费,曾经我最爱的国贸大包响应政府号召暂时还未营业,去年医院施工我以为肯定会被拆除的篮球场结果保留下半个场地,护士站用来记录每位病人护理要求的小黑板换成了大大的液晶显示屏,倒是大晚上医院冷清时候的保安依然坚守着属于医院的夜的寂静。还有,这次我母亲一进来就被某位护士姐姐认出来了,而我在浏览这家医院公众号的时候,发现护士姐姐的同事此时此刻正作为江苏医疗队的一员在湖北前线!
今年的湖北,是个让人一听到就心疼到热泪纵横的名词。这次的疫情带来的影响不管是对祖国这个大家还是我们这千千万万个小家来说都是非常沉重的。但是,我每天在医院里通过手机看着全国各地抗击肺炎的新闻,那里面的一段段文字一幅幅画面都积极向上充满正能量。我偏爱历史,我很喜欢“岂曰无衣,与子同裳”与”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互动,但今天我要回忆的,是一些神话故事。想到了外国的诺亚方舟与中国的大禹治水,想到了普洛斯修斯盗火与中国的钻木取火,想到了有着绝对权威的太阳神到了中国难逃后羿射日,想到了山可以移,海可以填。我肆无忌惮地认为任何的灾难碰到中国只能被干翻,它们的挑衅只会催化我们这个民族的凝聚力变得更强,战胜任何困难是我们中华民族特有的民族属性。我一直坚定的认为我的祖国足够强大,在这次的疫情中我惊叹啊,原来我的祖国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的多!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我们的政府,我们的党,以亿为单位的我们这些人民群众本身,面对疫情,团结!空前的团结!
春天,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