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要说一个男子长得好看,除了一个“帅”字似乎别无其他。相较而言,古人措辞就要文雅丰富多了。三国演义形容诸葛亮“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周瑜则是“姿质风流,仪容秀丽”,马超这样的武将又是“面若敷粉,唇若涂朱,腰细膀宽”,真可谓“体态与容貌皆好,德行与才华并具”。
魏晋时期的庙堂政治人物尚且如此自重容貌,标榜“风清骨峻”名士风度的文人贵族自然更甚。记录魏晋名士风流故事的《世说新语.容止》篇就有许多有趣的故事。
1、曹丕测何晏
何晏皮肤白,魏文帝曹丕怀疑他敷粉化妆,不是真美,就想测试一下。于是在大热天赐一碗热汤面给何晏吃。吃得何晏是满头大汗,以袖拭之,皮肤还是一样洁白干净。“朱衣自拭,色转皎然”,像电影画面,静止在曹丕凝视何晏的擦汗动作。朱红衣袖,皎白面容,现代人很难想象这是帝王与朝臣的关系。川端康成的小说里常有这样的画面,是皎洁月光下艳丽如花的女子。日本美学受魏晋风气影响,对美,可以深情致死,渊源上溯《世说新语》。
2、竹林七贤之嵇康
竹林七贤中嵇康的美也是有名的,《 世说新语·容止》说他“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一连用了好几个比喻,说他“萧萧肃肃”、“肃肃如松下风”、“岩岩若孤松之独立”,他的美像一棵孤高的松树。嵇康死亡的画面也惊人,走向刑场的时刻“夕阳在天,人影在地”,大喝一声“广陵散从此绝矣”,俯首就戮!死亡像是美的极致完成。
3、潘岳与左思——美丑待遇悬殊
让人惊异的是,似乎与现代对女性美貌的关注相反,当时女性对男子容貌似乎极为看重,对美丑的反应还更加极端。潘岳极美,少年时出游狩猎洛阳道上,“妇人连手共萦之”,如同今天粉丝追逐围绕影歌星帅哥,这还不足为奇。但是下面一段反应很难想象,诗人左思(写《咏史诗》的那位)“绝丑”,也仿效潘岳出游,引起女性众怒,“群妪齐共乱唾之”。“妪”是上年纪的妇人(可见粉丝不止于少女)。一堆大妈大嫂嫌左太冲丑,围着他吐口水,这画面好笑,让人喷饭。(太可怕了!穿越宁死不去魏晋)
4、卫玠——被“看死”的美男子
卫玠,古代四大美男之一(其余三位是宋玉、兰陵王、潘安),也是当时著名俊男,公元311 年永嘉之乱,他从江西南昌(豫章)到了下都南京,闻名赶来看他的人“观者如堵墙”。逃亡期间,命都未必保得住,还要穿越人山人海去看帅哥,实在太夸张。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卫玠本来身体不好,一个新移民,水土不服,担惊受怕,每天还要被人群围着看,“体不堪劳,遂成病而死”。这是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世说新语·容止》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 看杀卫玠 ”,活生生把一个人看死了,今天的八卦新闻标题也很少这么耸动有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