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你说塞涅卡的写作风格非常的独特,表达总是用奇思妙想证明与众不同。
相比而言,他更加注重简洁,注重表达的论述,而不仅仅一个主题的阐述,有人讨厌他的言而无物,讨厌他格言一样的讲话态度,一个贵族的家庭出生的孩子,即使是书信集,里面的话语也都是更多训导,帮助,教育,还有阐述。骨子里面一种骄傲,让他的风格有点脱离斯多葛。
他讨厌软弱的,女性化的文风,注重风尘劳累,喜欢有序有力。他强烈反对宫廷腔,讨厌套话腐朽的气味。
在他的第114封信,论用风格做品质的镜子中,他将盖乌斯·梅塞纳斯作为一个怪异的表达者,也是他的反面典型。梅塞纳斯是古罗马时期的重要政治家和文化赞助人。他出生于富裕家庭,拥有伊特鲁利亚血统。
梅塞纳斯是罗马首位皇帝奥古斯都(屋大维)的密友和顾问,对屋大维的政治生涯有着深远的影响。他以其行政管理能力和外交手腕著称,帮助屋大维在复杂的政治斗争中立足,并在屋大维建立新秩序时贡献巨大。
梅塞纳斯也是罗马文艺界最大的赞助人之一,他资助了许多诗人,包括维吉尔和贺拉斯。他通过资助文学和艺术,不仅帮助了当时的受惠者,也使自己的名字在后世流传。梅塞纳斯本人也尝试过写作,但显然他的文学才华不及他的识人眼光。他的花园非常有名,是罗马最早建有热水浴池的豪宅之一。
在西方语言中,"Maecenas"这个词已经衍生为艺术赞助人的代名词,许多文化和艺术项目都以他的名字命名,以示对他的纪念和尊敬。例如,知名的奢侈品商万宝龙就推出过以“梅塞纳斯”命名的纪念款钢笔。
在塞涅卡看来,不可能精神有一个倾向,而灵魂是另一个倾向。
如果灵魂是健全的,冷静而自主,严肃而谦恭,精神也会庄重而清醒;当灵魂沾染恶习,精神也便堕落。你不见,如果灵魂虚弱,人们拖拉着身体,行动艰难?你不见,如果灵魂阴柔,走路的姿势都软绵绵?你不见,如果相反灵魂火热而坚强,步履就会加快?
你不见,当人疯狂或暴怒(那也是疯狂的一种状态)时,身体的运动便混乱,失去控制,没有头绪?所有这些症状在精神上变得更加明显,因为精神完全被灵魂浸染,从灵魂得到它的形状,服从于灵魂,遵从灵魂的规律。
人们太熟悉麦塞纳斯的生活风格,乃至于我不必描写他如何散步、他的讲究爱好、他的张扬炫耀、他拒绝掩饰自己的恶习。那好:他的文风缺乏坚定,如同他的长袍没有腰带,不是吗?他的文句复杂得像他的服装、他的伴侣、他的家、他的女人,不是吗?如果把他的才华运用在正确的方向,可以成为伟大的精神,如果他不是讨厌被人理解,不是那样繁琐。
你去看他的文风是多么的扭曲、零乱、毫无节制,像个醉汉在走路!还有没有比这句更令人恶心的:“树林像假发,披散在河岸。”或者这句:“用一条条小船耕耘河谷,身后留下一座座花园,逆流而上。”
而对这样一个家伙有何话可说:“满脸皱纹地对情人眨下眼睛,像只鸽子咕咕地吻她,发出像森林暴君疯狂地摇晃疲惫的骨架一样的喘息。”“成群结队地,永不知足地寻找吃的和酒,不放过我们的家,一队队经过,死神永远在等待着。”“一个灵刚刚参加为你举行的庆祝会。”“一片帆像熏黑的灯芯。”“一块脆糕。”“母亲或妻子在壁炉前穿着打扮。”
或许乍一读起来,不太显著,写这些句子的人,就是走在罗马大街上,穿袍子不系腰带的那个人(直到恺撒不在朝,他完全执掌大权的时候,就是这个“没腰带”的人,要求遵守秩序!);就是同一个人在法院,在论坛,在任何公共集会头上总是蒙一块布,只露出耳朵,样子就像我们在滑稽剧看到的富人的逃奴。
这同一个人,即便是在内战最激烈的时候,武装的罗马生活在焦虑中,他在公共场合叫两个显得比他还男人的阉人护卫。那个千百次和同一个女人举行婚礼的人。麦塞纳斯的那些句子,那样矫揉造作,那样随随便便,直白地造来震撼公共的习惯,表现出他的性格是无礼、堕落、怪诞的混合。仁慈是人们给他的最大的光荣称号:事实上,他从来没有使用过武力,拒绝让他人流血,除了恣情放纵,没有在别的地方显示出他掌握的权力。然而他的荒诞不经的风格,毁掉了他那个光荣的称号,使人明显看出他的特性是柔弱,而不是宽容。
他扭曲的文笔,前所未闻的表达方式,惊世骇俗的思想——有时候里面有些实在的东西,但是那种风格使其失去力量——变得对任何人都是显而易见的,过度的繁华使他冲昏了头脑。有时候,这种缺陷是一个人的特点,有时候是整个时代的。
麦塞纳斯虽然赞助了贺拉斯,也赞助了维吉尔,他的文字永远不能像那两个颠沛流离的人拥有的力量,因为什么呢?繁复雕刻的时代,洛可可的装饰,让大理石的罗马也有了一些奢华,缺乏庄重同时,也有一些特殊的象征意味。
善和恶永远相互映衬,而朴素和奢华也总是成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