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那片悠悠的白云
——为父亲三周年祭而作
文/黄影
三年前
您怀拥着一场雪
匆匆而去
您所有的子孙
——我们
头顶着白云
低垂着头
用心地聆听
一声声天籁之音
我知道
它来自天庭
是另一个世界
敲锣打鼓
对您召唤和欢迎
顿时间
天歪地倾
我们乱了方寸
我们仿佛束手就擒
只能眼睁睁
看着乡亲
帮您沐浴净身
为您
作最后的送行
我们
——您的子孙
又能
说什么呢
我们像被惊天的雷
炸昏打怔
一点也不知道
应该作如何的反应
只是听天由命
就像您生前的
发号施令
我们只有执行
哪怕您是一意孤行
哪怕您独断专行
我们也必须遵旨
因为您是
我们尊敬的父皇
因为您
给了我们生命
我们不可以抗旨
我们害怕您
大发雷霆
我们也明白
您是为了
去另一个世界
寻找幸福
寻找真正的安宁
我们没有照顾好您
不知道您
是否还满怀怨恨
那个黄昏
您所有的衣服
无论旧新
还有一双双鞋
一条条毛巾
我们的母亲
都为您打包好
甚至把您
喜欢看的书
你的老花眼镜
甚至还有您的娱乐
那一副长牌
也在您枕边
放得齐齐整整
只担心您一路寂寞
只为了您一路开心
因为母亲
因为您的儿孙都知道
您这次
要彻底的远行
所以我们只能默默
只能用眼泪和哭声
表达我们
难舍的心情
我们只能向您
下跪告别
向您表达感恩
感恩您
对一群儿女的养育
感恩您
把我们教育成人
三年啊
在人生的长河
不过一瞬
可是这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一万二千多个时辰
我的老父亲啊
您是否知道
您的子孙
时时刻刻都在把您
怀念和牵挂
一直都在诉说着
您曾对儿女的恩情
尤其每个节日来临
我们都在心中
暗暗发问
您在天国还好吗
您的身边
有没有照顾您的佣人
您的腿脚不好
又是谁帮您开门关门
又是谁帮您解衣就寝
您喜欢博古论今
又是谁为您
研墨弹琴
父亲啊
您偏瘫多年
现在好些了吗
这一千多个夜晚
您又是否睡得安稳
这个冬天
您儿子身在羊城
虽然尚未见到一片雪
但只要想起
三年前的那个冬天
周身就会发冷
那颗心啊
就会瑟瑟发抖
泪水就会溢满眼睛
儿知道如今
您的坟头
早已芳草菁菁
我也相信
您已在那个世界
求到新生
不再有烦恼和阴云
不再有病痛的入侵
可是我的父亲啊
为何我的梦境
您仍然困守在轮椅
总是那一双渴望行走
渴望飞翔的眼神
这是为什么啊——父亲
为什么那一片
悠悠的白云飘来飘去
一直萦绕在
故乡老屋的房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