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两天后从上海回来了,在向昊葬礼的前一天,她去见了向昊的父母,两位老人因为沉重的打击一下子衰老了好多。
安羽回来的那天,她坐在我床上,枕着我的肩,她说:“阿紫,我想不通生死。”
的确,你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最初怨恨和不甘心也慢慢变成了对普通朋友的祝福,但当那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时候,你才发现,脑海里关于他的回忆一下子被唤醒,以一种悲伤的形式让你重新想起,这是一件异常残忍的事。
“……”我没说什么,只不过我相信时间可以治愈这道伤口,如果宋临愿意给安羽时间和信任的话。
但即使宽厚如宋临,在面对爱情的时候都是自私而固执的。
安羽从上海回来的那几天都是和我住在一起,我打发白逸回他自己家睡去,他硬是赖着不走,于是他在客厅睡了一个星期的沙发。
宋临起初每天都会过来,他问安羽:“你还没忘记那个人吗?”安羽无奈地笑笑,忘记一个人会有那么容易吗。这句话之后宋临三四天都没来找过安羽。
我生气地问白逸:“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无情?”
白逸不服,回:“在这方面,明明你更厉害。”
我一想,的确如此,只得补上一句:“不包括你白公子总行了吧!”
白逸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给宋临打了电话。第二天,安羽回到了宋临的住处,但我不知道他们俩之间已经出现隔阂了。
在几天的风平浪静后,安羽看到宋临和白璧走得很近,而在安羽看到宋临接到白璧电话时不断露出的笑容时,他们的问题爆发了。
那段时间,宋临因为安羽的事情失意,白璧很贴心地帮他疏导,两个人的交往频繁了许多,宋临也为有这么一个知心朋友而感到欣慰。但两颗敏感的心却因这前后两件事而渐渐疏远。
以前我一直不知道吵架的威力有这么严重,但是我承认我和安羽两个人的感情都因争吵而走向了同一条难以回头的路。
那次争吵的一个星期后,宋临和安羽分手了。而在第二个星期,白璧和宋临在一起了,我惊讶地碰碎了手中的杯子,安羽并没跟我说起白璧的事情,我以为她和宋临的感情不出几天就可以挽回,毕竟两个人那么相爱和体贴彼此。
但知道白璧和宋临走到一起的那刻,我意识到笨蛋乔安羽又嫁不出去了。
那天晚上我和白逸因为这件事也吵了起来,虽然我和他之前一直是在打打闹闹中度过的,但那次我第一次对他感到失望,而他也表现出疲倦。我在书房里待了一夜,白逸也回了他家里。
或许我们都想过修补,但在亲眼看见宋临开车送白璧到杂志社时,我只想逃离一切与白璧、宋临有关的人,包括白逸,他关心他的姐姐,而我在意我的朋友,我们都固执地认为自己没错。但在安羽跟我说她马上就要去美国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道坎。
安羽向公司申请去美国新建的分公司,申请通过了。我一个人送她去机场,然后看着她瘦弱的背影,眼泪哗哗的掉下来。
我站在机场的大厅里,给白逸打电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白逸,我们分手吧!”我原谅不了他们,我只能选择远离,不见亦不去想。
白逸那时候正在开会,他中止了会议,他问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分手吧。”我在电话那头重复了一遍。
白逸沉默了很久,在等着他回答的那几十秒,我觉得时间好漫长,而心却在悲痛中渐渐麻木。
“你非要这样吗?”白逸一字一顿地问,我知道他并不想知道我的答案,但我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白逸的表情,但他的声音比我更嘶哑,过了好久他才说:“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我也没说话,末了我听到白逸淡淡的一句:“王紫苏,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