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多离别,话别勿悲切!温情的告别可以加深友谊,精心挑选的关张日子,可以用笑声送走过去,用欢乐点燃希望。在生命旅程中,离别时的坚定和乐观让最后的记忆隽永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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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性不同,告别方式各异。“周末早新闻”电视节目主持人查尔斯.库鲁特辞职,心态平和,不居功自傲,也不怨天忧人。他这样与观众告别:“我要换个‘文明’方式,看我们的节目。”如何文明?观众洗耳恭听,他抛出有趣的梗:“穿着浴衣,边吃早餐!”哈哈!“话唠”还在唠,“别了,朋友们。别了啊!我要去寻找圣杯……”
如生性内敛,便不必强求仪式感,一个惜别的微笑,一声轻轻的“我会想你”,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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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意味着生活或多或少有了变化。告别我们熟悉的一切,心里慌慌,心房颤颤,一颗心或许秒碎成渣,正如诗中所言,“离别是天堂,也是地狱。”
我和妻子送女儿到大学报到,那是新生入学第一天,公寓前,卸下快塞爆的行李箱。那份依依不舍,化作柔肠百结。
“孩子,常打电话。”我说。旁边的孩子妈妈,搂着她的骄傲、她的快乐,亲了又亲,抱了又抱。那双手,给孩子换过尿布,抚慰过孩子的跌伤,缝过军训徽章,熨过校服裙子,搂着孩子,就是不愿松开。
妈妈终于上了车,不停地抹眼泪。暗自庆幸,究竟是当爸爸的,情绪控制得好。却连闯两个红灯,泪蒙双眸,再看不清路面。
我把临别赠言,藏进了女儿的化妆包。当年,我离家求学时,妈妈同样把纸条塞进了行李箱,纸条上是妈妈的殷切期望:“你有头脑、有能力,我的孩子,好好学习,与人为善!妈妈知道你能行。爱你的妈妈。”
妈妈的告别强忍不舍。妈妈的爱不求回报。真正爱你的人会把目光投向未来,鼓励你向前再向前!
妈妈的纸条,堪比精美的卡片,它传达深深爱意,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这样的纸条,我传递给了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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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社区里一对夫妇搬走了,心中不舍。相处二十多年,野餐、派对,庆生、婚礼,数不清的活动中我们如影相随,这一别,该如何安放我们的快乐与眷恋?
离愁别绪,如阴霾蔽日,让人惆怅落寞。告别时的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我参观过纽约弗朗西斯酒馆。1783年12月4日,乔治.华盛顿就在这里告别同事,前往安纳波利斯辞去军职。
美国首位总统的传记里,记载了这样一段画面:“总统一进房间,满屋的老战友围了上来。总统眼含热泪:‘我不能走到每位跟前,但我很想跟大家握握手。’诺克斯上校率先上前,与总统握手拥抱!大家陪总统一起来到白宫渡口,目送他踏上驳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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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听说过一位老师的故事,学校孩子们都喜欢这位老师。知道她要回国了,一个男孩依依不舍,送老师个硕大的贝壳。
“太美了,”老师赞叹,男孩在海滩上找了很久才捡到它,“这得费多少功夫啊。”
“您喜欢就好。”男孩倔强,执着。正所谓“人心一杆称,礼轻情意重”。
承蒙祖父厚爱,以他之名,为我冠名。一战时,我十岁。全家住在密苏里州,爸爸在那里服兵役。新鳏的祖父,孤身来看我们。临走我送他到车站。
“这个给你,就当念想了。”祖父说。是枚好运银币。当年他离开德国时,这枚银币是他全部家当。我能理解这意味着什么,却不知这是祖父最后的托付。几个月后祖父故去。银币我至今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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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bye(再见)”最早见于十六世纪末,当时人们告别时常说“God be with you(上帝与你同在)”。后演绎为“再见”。
为人父母者,无不愿孩子平安幸福,即便你怀疑、否定一切。那年,儿子参加跨大陆摩托车越野赛。我送他一捧好运七叶草,我拥抱孩子,告诉他,我写了封信,抽空看看。赛车隆隆轰鸣,如此惊恐不宁,成了我心头不可承受之重,索性休了假,一心在家守候孩子的消息,为他祈祷,为他祝福。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祈祷是怎样应验的。想象着,祝福会借助神力,卫星一样,环绕孩子,圈圈不停!奇迹的确出现了!他毫发无损,他终于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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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后的离别,当然是死亡。死亡之神突如其来,不容你有任何准备。记得纪录片《一战》吧,里面说的那封信,还有印象吗?盟军军官沙利文.伯鲁出征前这样给妻子留言:
莎拉,我永远爱你。我也爱祖国,我要保卫她。
时光如白驹过隙,感谢上帝,我们拥有那么多快乐!我若回不来,请记得我是多么爱你;战场上,我最后一次呼吸呢喃的是你的名字。
多希望世上真有魂魄,那样,我们就能如影相随。和煦微风拂过你的脸颊,那是我在呼吸;清凉晨光掠过你的额头,那是我的叹息。莎拉,不哭。只是小别,相信我,我们终会团聚。
七天后,血战布尔伦河,沙利文.伯鲁牺牲战场。他深爱的莎拉,没有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