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已是深夜,刚忙完一天的工作,就看到闺蜜娜娜发的朋友圈: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好甜蜜!”后面配了两个红心。
娜娜连发的五张照片里,每一张都是和我男友黄河的亲热照,我默默删掉了刚刚打出的一行字:祝福你,一定要幸福哦!
这两人在搞什么鬼?是故意跟我玩笑?还是……?
我不敢置信,那句玩笑话“防火防盗防闺蜜”,会真的应验到我身上?
我不愿瞎猜,不如直接问黄河。黄河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媛媛,我们分手吧……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我闺蜜娜娜最合适,对吧?”这对狗男女!“有你们这样的吗?一声不响地,半夜发朋友圈,宣布在一起!你以为你是范冰冰和李晨啊!”
“媛媛,对不起。我本来想提前对你说的,可是怕你太伤心,所以……”
你这样做,我就不伤心?我拼命忍住了眼泪,掷地有声地说:“黄河,你也太自恋了!别太拿自己当回事,祝你们永浴爱河,白头偕老!”
我没有太难过,只是在屋内转了10圈之后,还是觉得房间太狭小,空气太压抑,我穿着白色的睡衣,披头散发地跑下楼去。
天空很高,月亮很大,小区内一幢幢楼里还三三两两地亮着灯。那是追世界杯的球迷,在彻夜狂欢。
我蹲在小区花园的路边上,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3年了,我用尽全力去爱,却换来了你和闺蜜的大结局!
身边传来“啊”地一声惊叫,接着就是电动车倒地的声音。我扭过头去,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摔倒在地,惊恐无比地瞪着我,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被摔坏的酸辣粉淌了一地。
外卖小哥!我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他哆哆嗦嗦,声音颤抖:“女鬼!……饶命啊……”
“你他妈才是女鬼!”我本来还想跟他道个歉,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评价我!
失恋就算了,还被当成鬼!今天真的是触了霉头,倒霉倒到家了!我气极败坏地裹了裹睡衣,回去了。
这一夜,漫长无比。
你高兴,黑夜一样要来临;你痛苦,太阳同样要升起。第二天,我若无其事地去上班。除了眼圈有点黑,眼皮有点肿外,我没有任何异常。
当然,没有任何异常的还有闺蜜娜娜。她照常跟我打招呼,照常对我露出亲切的笑容,让我恍惚觉得,昨晚的事也许是我的幻觉。
中午快下班时,娜娜跑到我的工位,她言辞恳切,目光诚恳:“媛媛,我本来是不答应的,可是黄河对我穷追不舍,他说,他跟你好,只是为了接近我。你千万,千万不要怪我哦!”她的小脸变得通红,神情越来越局促。
看着她急得想哭,我心想,我还没哭,你哭个什么劲啊?!
“媛媛”,黄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他神情冷漠:“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为难娜娜了!”
“不,你不要怪媛媛,是我不好。”娜娜撅着小嘴,楚楚可怜。
黄河无限怜惜地把她搂在怀里:“走,我接你下班。”
看着他们双双离去,我恶心地想吐。我怎么就成了恋爱不成、怀恨在心、打击报复的狭隘妇人?
我呆坐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神情悲怆,那模样就像晴空一声雷,偏偏炸在我头上一样。
一位外卖小哥经过我身旁,直直地盯着我看。他显得十分干净清爽,外卖的制服也不能遮住他俊朗的外形和阳光的气质。哼,再秀色可餐我也没兴致。
我没好气地瞪着他:“干嘛?有事吗?”小哥露出迷人的笑容:“你就是昨晚那个女……人吧?”
我看了看他,还真的有些面熟。难道他就是昨晚那个差点吓晕过去的男人?
“别人都在吃饭,你为什么不吃?”
我摇摇头:“不想吃。”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饭还是要吃的。”外卖小哥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碗面,放到我面前。
“我不会给你钱的。”我有些赌气。
“我请你的,吃吧。”外卖小哥的笑容明亮地就像一道阳光。
还不等我回话,他自顾自坐到我对面,又拿出一碗面,蹭了蹭筷子上的毛刺,挑了挑碗里红彤彤的辣椒油:“嗯,很香,快来吃吧。”
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相,我拿起了筷子,象征性地夹了两口,又放下了。
小哥一脸八卦:“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我白了他一眼,声音里竟然带了哭腔:“被人甩了。”
小哥点点头:“嗯,你这个缓解失恋痛苦的方法很好,装鬼吓别人,还不用花钱!”
什么跟什么呀?你抓住重点了吗?我的白眼翻上了天际。
一碗面很快吃完,小哥麻利地收拾完垃圾,还不忘咛嘱我:“记得吃饭哟。失恋死不了人,饿是能死人的。”
我心里暖暖的,这小哥,还挺善良的。
“喂,那个,以后叫外卖就找你,让你多挣点。”
“好啊,我叫宋哲义,这是我的电话。”小哥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手里拿着一张名片。
我的生活依旧像从前那样忙忙碌碌,以前就经常加班,现在只不过是再多加几个班而已。
外卖小哥宋哲义经常出现在我们的公司里,提着一摞一摞盒饭。他还经常出入老总办公室,难道老总也吃盒饭?
宋哲义经过我的工位时,会和我打招呼。时间长了,他就摸清了我的喜好,有时候忙起来我忘记点了,他也能给我捎来我喜欢的饭。
一天宋哲义又来送外卖,他微笑着递给我的那份,摸了摸我的头说:“好好吃饭,别总是这么瘦!”
娜娜一脸关切地走过来:“媛媛,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痛苦,但是你再痛苦,也不能饥不择食地找个外卖小哥做男朋友啊!”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都冲我扫射过来。
我看了看旁边的宋哲义,他一脸云淡风轻,似乎这事与他无关。
“媛媛,做女人不能那么随便,不然你会后悔的。”娜娜的神情越来越关切,焦急中透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一万个草泥马在心中奔腾!我脱口而出:“找个外卖小哥怎么了?吃饭方便,饿不着。”接着我冲着周围的人群招呼:“以后你们的外卖,我男朋友全包了!保证让你们都满意!”
宋哲义十分配合地凑到我身边,冲大家挥了手。
“老公,下班来接人家。”我的声音嗲得让我自己都一阵恶寒。
“好的。”宋哲义笑着,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这真是凭空多了一亲人啊!我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下班时宋哲义来不来接我。如果不来,我这脸可丢大了;可如果来了,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下班时间很快就到了,宋哲义来了。他换下了工装,一件洁净的白衬衣,配上简单的牛仔裤,整个人又阳光又清爽。
“哟,小伙子真够帅的!”有同事忍不住赞叹。
娜娜拉着黄河的手,把他拽到我们面前:“黄河,这是媛媛的新男友,是个外卖小哥。”
黄河礼貌地笑着:“有你照顾媛媛,我就放心了。”
宋哲义顺势搂住我的肩:“你尽管放心,以后媛媛的事有我呢。”
说着,他更紧地搂住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我向公司门口走去。
我的背挺得很直,全身肌肉僵硬,两条腿几乎成了顺拐。可我不敢动,因为宋哲义趴在我耳边小声说:“别动,所有人都看着呢,动就露馅了。”
好不容易来到楼下,我看见一辆白色的宝马赫然停在那里。
我推开宋哲义,活动着僵硬的胳膊:“宋哲义,没想到你还挺虚荣,借了辆宝马来充门面。”
宋哲义并不答话,打开车门:“上来,带你吃顿好的。”
“那我要拣最贵的吃。”我也没客气。
“行,多贵都行。”宋哲义显得很高兴,一脚油门,车飞驰而去。停在了一家海鲜酒楼。
我看着满满一桌子的海鲜,有些担忧地问:“宋哲义,吃完这顿饭你是不是得骂死我?这得送多少外卖啊!”
宋哲义冲我宠溺地一笑:“媛媛,好好吃饭,别的不用想。”
我边夹海参边哭唧唧地说:“小女子既不卖艺也不卖身,您要不嫌弃,我最多给您唱个曲。”
宋哲义哈哈大笑:“怎么?觉得做我女朋友很委屈?”
“哎,宋哲义,你可不能乘人之危啊!”我急忙更正:“您这是做好人好事,为朋友两肋插刀。”
“想反悔?”宋哲义的脸欺到我面前:“我记得你可是位一诺千金的女侠,怎么这时候怂了?想让你那闺蜜娜娜看你的笑话?”
这小子还挺精,知道打蛇打七寸,我的气焰一下子矮了下来,期期艾艾地说:“那……也得慢慢来,观察观察再说嘛!”
“好。”宋哲义很豪爽,一口应下:“不过,我们要演得像一点,露出破绽来,丢人的可是你!”
我连连点头。这人很贴心嘛!
“义哥,躲这儿吃海鲜哪!”一个眼镜男冲着宋哲义大喊。
“强子,来。”宋哲义亲热地冲眼镜男招了招手。
“这是我铁哥们强子。”宋哲义边给我介绍边让来人坐下。看来这个强子跟宋哲义的关系不一般。
“这位是……”强子看看我,又询问地看向宋哲义。
宋哲义冲强子眨眨眼:“是谁还用我介绍吗?”强子心领神会:“嫂子好!”
我晕!嫂子都叫上了,事情难道就这样不可逆转了吗?我冲强子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总不能当场揭穿吧?不然以后的戏可怎么演?!
于是我把仇恨发泄到大龙虾上,低头和它们较上了劲,再也不管宋哲义和强子。
“义哥,这外卖干得还顺手吗?”强子和宋哲义聊起天。
“嗯,挺好的。”
“咋的?你一个海归博士,还真想干一辈子外卖?”
“你是海归博士?”我惊讶地都忘了去咬龙虾。
强子比我还惊讶,一脸茫然地看看我,又看宋哲义:“你们到底什么关系?睡在上下铺的兄弟?”
我没理强子,盯着宋哲义:“问你呢,海归博士,真的假的?”
宋哲义很淡定地笑,强子抢着回答:“如假包换!嫂子,用不用拿毕业证来验验?”
“宋哲义,你为什么选择做外卖小哥?”我很好奇,这人到底咋想的?新时代的人类,我真的看不懂。
宋哲义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却没有说话。
“个性,个性。”又是强子的声音:“体验生活。”
直觉告诉我,事情远不会这么简单。
2、
第二天,我男朋友是外卖小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公司。一大早我去上班,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所有人都会有意无意地多看我两眼。
这让我受宠若惊、如坐针毡,我当小人物一直当得好好的,哪享受过这般万众瞩目的待遇啊!
老总不知从哪听到了这消息,把我叫到了办公室。直接了当地问我:“你和那个外卖小哥宋哲义谈恋爱了?”
望着老总严肃的脸,我内心忐忑不安。公司连这也要管?虽不是军婚,也要查个政治背景,确保根正苗红?
怎么办?到这当口,不认帐也混不过去了。我死猪不怕烫地点了点头。
老总盯着我看了一会,若有所思,于是他开口说道:“你回去吧。”
走出老总办公室,我整个人还是懵的。这是通过了,还是没通过?我不就是谈个恋爱吗,怎么整得这么复杂?
还有那个宋哲义,你一个海归博士,非要去抢外卖小哥的饭碗,你有意思吗?
宋哲义又来接我下班了。我追着他问:“大海归,你为什么喜欢送外卖?只为了吃么?”
宋哲义好笑地看着我:“你以为我是你啊,就知道吃!”
“那是为什么?”
宋哲义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等以后再告诉你吧。”
“是啊”,我很不满地撇撇嘴:“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你怎么会告诉我!”
宋哲义扭头看着我,嘴角浮上一丝笑意:“不想做普通朋友啊?那就做我女朋友好了。毕竟女朋友才有特权。”
我看着他俊朗的脸,心突然狂跳起来。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因为爱上我闺蜜,才故意接近我的吧?”
宋哲义皱着眉头,弯起食指,在我额头上猛敲了一下:“我是因为你傻,才故意接近你的!”
我……
老总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这次他态度和蔼,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你帮我劝劝宋哲义,让他回公司来吧。”
“为什么?公司要招外卖小哥?”我一点没明白。
老总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智障:“只要他回来,就是副总。”
外卖小哥能当副总?天上掉馅饼了!
“老总,您是不是知道宋哲义是海归博士,所以求贤若渴?”
老总的眼神越来越古怪,仿佛我比智障还智障:“你真不知道?宋哲义是我儿子。”
天哪,生活就这么戏剧吗?!
“您……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
“他不听我的。”老总的眼神黯淡下来,神色很是疲惫:“我说了多少遍,他就是不回来,他不听啊!他喜欢跟我对着干。”
老总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窗前,背对着我,俯视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大街:“我老了,有些事情力不从心了,我需要个接班人。可是我们父子间却形同陌路。”
昔日无比威严的老总此刻竟流露出了脆弱和忧伤,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面对自己无比叛逆的儿子,心痛又无可奈何。
我决心帮帮老总,无论如何宋哲义都不应该这样对待他父亲。
我对宋哲义说:“回去吧,你父亲在等你。”
宋哲义斜睨着我,神色冰冷:“都知道了?”
我担忧地看着他:“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位可怜的老父亲在盼望着儿子回家。”
“他可怜?”宋哲义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有些咬牙切齿:“那是他咎由自取!”
眼前的宋哲义完全不似平时温和儒雅的样子,他阴冷的眸子射出愤怒的光,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这样的宋哲义让我有些心疼,可我还是说出了口:“那是你爸!”
宋哲义不再说话。望着远方若有若无的山,半晌,拉起我向他的车走去。
“哎,去哪啊?”我不明就里。
“不用问,到了就知道。”
一路上,我们都沉默着,一句话没说。车开出城区,来到公墓附近。
宋哲义把我带到一个墓碑旁,墓碑上镶嵌着一张女人的照片,她容貌秀丽,带着温和恬静的笑。
宋哲义蹲下来,仔细地擦拭着墓碑,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张照片。
他突然开口:“妈,我又来看您了。”他神情悲切,声音有些嘶哑,抚摸照片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一怔,看得出来,宋哲义在刻意压抑着内心的痛苦。我蹲在宋哲义身边,手抚上了他的背。
宋哲义紧盯着墓碑上的照片说:“你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自杀的!”
我内心一凛,还没等我说什么,宋哲义咬着牙说:“是被我爸逼死的!”他眼睛里的愤怒、无奈和痛苦把我的心揪起。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这一家人到底经历过什么?宋哲义内心承受了多少压力?
宋哲义抬起头,把眼里的泪光憋了回去,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你知道吗?我爸和我妈从小就在一起,青梅竹马,感情很深。我妈为了支持我爸做生意,甚至把婚房都卖了。”
“从我记事的那时候起,就知道好吃的可以不给妈妈留,但必须有爸爸的一份。要不然,妈妈就会不高兴。妈妈对爸爸的好,连我都嫉妒。”
“在美国留学的第二年,我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她一遍又一遍地咛嘱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平时她就这样千叮咛、万嘱咐,我也没在意。后来才知道,那是她在自杀前给我打的最后一通电话。那些话竟成了妈妈的遗言。”
“为什么?”我没忍住,问了出来。
“我爸出轨了”,宋哲义眼里似乎有无尽的悲伤,“要和我妈离婚。我妈忍受不了这种背叛……”
“宋哲义。”我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这个男人,承受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
宋哲义把头埋在我怀里,他在低声缀泣,一个大男人,此刻无助地像个孩子。
我看着墓碑上宋哲义妈妈的照片,不知道你现在是否原谅了那个背叛你的男人,如果有来生,请你一定不要这么痴情,一定不要爱的这样深。
回到公司,我平静地对老总说:“对不起,我帮不了您。”
老总神色一滞:“你是否像宋哲义那样恨我?”
“我不恨您,因为您没有伤害到我。有些伤害可以弥补,但是有些,不会有机会再让我们弥补。”
我走出老总办公室时,他情绪很低落。
在宋哲义妈妈的忌日时,我们又来到了公墓。远远地,看到一个男人跪在墓碑前。他肩膀一抽一抽地,似乎在哭泣。
“是你爸爸。”我转头对宋哲义说。
宋哲义掉头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了他:“你妈妈的遗憾已经无法弥补了,你要把这份遗憾再传到你爸爸身上吗?”
宋哲义停顿了一下,接着往回走。我追上他:“宋哲义,你爸爸已经老了,他不会永远活着!”
宋哲义身形一顿,他停住了,转过身去,看向墓碑,那里还有跪着哭泣的父亲。
我使劲地拽住宋哲义的袖子,往墓地走去。
听到动静的老总抬起头来,他神情疲惫,眼里充满了血丝。
我的心一软,他不再是高高在上、财大气粗地老总,这明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祈求妻儿原谅的父亲。
宋哲义的眼圈有些泛红,只是他倔强地咬着唇,不说话。
我默默地走过来,伸手去搀扶还跪在地上的老总。也许是腿麻了,老总在刚要起来时,打了个趔趄,向前栽去。
宋哲义一步跨到跟前,扶住了他父亲。
父子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人的眼睛里都泪光闪闪。
老总伸拳打在宋哲义胸脯上:“臭小子,还敢和我置气!”
然后就和宋哲义抱在了一起。
我擦去淌出来的泪,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宋妈妈,您看到了吗?您最爱的这两个人,都很好,请您安息吧。
“过来。”宋哲义拉着我的手,冲他妈妈鞠躬:“妈,您看这是我给您找的儿媳,您还满意吧?”
“嗯,还不错。”老总在身后说。
“爸,就这还不错?我第一次见她时,她就像个鬼!”
“明明是你太胆小嘛,还怪我!”
“哈哈哈。”老总在笑。
“哈哈哈哈。”宋哲义在笑。
我不由地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