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旬理想(中)

回到教室,时光趴在桌子上满脸通红,其实她也挺害羞的。等准备午休的时候时光看到任冉回来了,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到刚才的事情。

下午的自习和以往一样无聊,难耐的热气喷洒在教室的每个角落。知了依旧不停的叫着,宣誓着这夏天的主权。

夏老师的到来,打破了这宁静的午后:“你们的奥数比赛申请表我已经看到了,我念一下名字,看有没有漏掉的同学,杨宏伟、黄玲、时光、任冉、……”时光听着自己和任冉的名字排在一起,偷偷乐了一下,就听到夏老师说:“没有漏的吧?校内选拔比赛,我们会统一安排在这个星期六上午八点半到十一点半。报名的同学要好好准备一下。选拔出来的同学可以直接参加暑假的奥数培训,到时候学校会请大学的数学教授来给你们培训,你们要好好珍惜……”时光内心咯噔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开始考试了。

其他同学又问了一些问题后,老师才离开。许绒听到时光的名字,望着时光冷笑了一声,但是内心又有点嫉妒。

时光没有注意到许绒的目光,她低着头,从书桌里拿出一张A4纸,从把自己的课表列在上面,然后在空余的地方写下时间,规划着自己练习奥数的时间。几乎花了两节课的时间,时光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安排表,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下课后,时光和任冉依旧沉默,时光低着头走路。两人之间似乎有点尴尬,又似乎有点不一样的气氛,最后时光偷偷抬头看了任冉,发现任冉在看着她。

任冉看着时光:“你要认真看路。”时光愣了一下,笑着说:“我知道了。”时光指了指远处的书店:“我想去买点奥数题来做,你要和我一起去吗?”任冉点了点头。跟着时光走进书店的奥赛题区。然后看了一下目录和后面的答案,找了几本做对比,发现都还不错,就挑了一本最薄的,她有奥赛的基础,只是那次以后就没有参加过了。时光抿了一下嘴唇,想让自己不要想起那件事情。

时光回过头,看了一眼任冉,发现任冉也在翻着一本奥数题,只是他不同时光每一本都做对比,他拿了一本,就一题一题的看下去,看完一页就翻过另一页接着看,发现是同一题型,又返回目录,找另一种题型的题目。

时光小声打趣到:“天才任冉,需要看奥数题吗?”任冉看了一眼时光,目光带着一抹深意说到:“这个世界上没有天才,只是普通人付出了平常人几万倍的努力,才比普通人多一点的知识,而他们把这叫做天才。”任冉看着时光:“其实我们都一样的。”

时光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任冉的话:“付出几万倍的努力,普通人怎么可能浪费自己的时间付出几万倍的努力去专心攻略一个领域呢?这样的天才根本不符合人们的想象。世人眼中的天才,是那种只要一眼看过,就可以解决问题的人。她们不用费尽心思去解答那些难题,只要稍微思考,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完成一道难题。可是这世间,哪有这样的人呢?但是任冉这样的却似乎更符合常理。”

时光在回到家,吃完饭,就拿出自己的计划表,然后,翻开刚刚买回的奥数题,一题一题的看,每做完一道题,就把自己的解题思路写下来。然后对照答案,看看自己到了哪一步想错了,把正确的想法写在旁边。然后合上答案,又把自己的思路和答案的思路结合在一起。然后再写一遍。

直到晚上十二点多,时光才拿出自己记录的思路,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把奥数题中同一题型的题目整理出来,标上记号。

到了两点,时光才关灯睡觉。一躺下,时光马上就睡着了,直到早上六点闹钟响起,时光起来,看到自己的两个黑眼圈,使劲揉了揉眼睛。

整理完,时光在楼道口又看见任冉似乎在和谁说话。但是身边并没有人,时光想快速走上前拍了一下任冉的肩膀,但是似乎任冉已经有感应似的转过身来:“时光,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好朋友,瑞克,”时光一脸苍白,脸上不可置信。任冉似乎发现了时光的脸色:“时光,你怎么了?”

时光摇了摇头 ,一脸害怕,但是又强装镇定,想起了父亲的话,定定的看着任冉:“任冉,这里只有我。”

任冉看了眼瑞克,又看了看时光,指了指旁边的瑞克,抿嘴,然后紧张道:“时光,这是瑞克。”瑞克收回伸出去的手,朝任冉到:“看来你新交的朋友不喜欢我。”然后无奈的耸耸肩。

任冉看着瑞克解释道:“时光不是这样的人。”时光一脸恐惧的看着任冉对着空气说话,一言不语,就算心里再怎么成熟,时光也没有经历过这些,虽然提前知道任冉和普通人不一样,但是她实在没有想过是这样的情况。

时光愣愣的,目光呆滞,不知道想些什么。任冉看着时光,眼神一片纯净,似乎没想到时光会是这样的反应,于是,推了推时光,把手上的三明治递过去:“这是妈妈今天早上给你做的。”然后转身朝学校走去。

时光看着任冉的身影,,有点不敢靠近,却又想跟着任冉,最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教室,直到下午放学,两个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任冉有些烦躁的拽了拽头发,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时光今天一天都没有跟他说过话,而且是从他介绍瑞克的时候时光就有点不对劲,时光今天说:“这里只有我们”。他不懂什么意思,明明瑞克在和他说话,为什么时光要假装看不到。

下课铃响后,时光收拾自己的书,任冉看着时光收拾书包,一言不发的看着时光,任冉小心翼翼地问到:“时光,你不喜欢瑞克吗?瑞克每天早上都会来跟我打招呼,然后交流一些数学难题,他没有恶意的。”

时光勉强笑了笑:“没有,我们回家吧!”时光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任冉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

两个人沉默的走在路上,时光才意识到,似乎和任冉才认识两天,于是假装正常聊天一样,笑着说:“任冉,你为什么想要介绍你的那个朋友给我认识?”任冉没有想到时光会突然开口,于是说到:“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很喜欢时光。”

时光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喜欢,脸上一片通红。“朋友就朋友,说什么喜欢呀。”时光埋下头走路,小声嘀咕道。

任冉看着时光通红的脸颊,不明所以:“时光你很热吗?”时光深深的看了一眼任冉,摇了摇头。

沉重的气氛被打破。任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两人回到家,吃饭的时候,时简看着心情沉重的女儿,拍了拍她后脑勺:“你妈做的饭有这么难吃吗?看你那样。”佟文瞪了一眼时简,时光摇了摇头,说:“爸爸,任冉他是不是有妄想症。”以前时光看小说的时候,就知道有妄想症这些,但是没想到这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所以有些接受不了。

时简夹了一个鸡腿给时光:“你知道了,有什么想法?”时光心情沉重的问到:“任冉还可以治好吗?”时简摇了摇头:“不知道。”佟文打趣到:“好了好了,吃饭吧,时光,看不出你还挺喜欢任冉的呀?”时光脸一下子就变红了,急忙反驳到:“我没有,我们是朋友。”佟文和时简对视了一眼,不再说话,但是眼里的打趣一直都在。

时光觉得这饭吃不下了,就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晚点我包饺子给你做宵夜,昨晚看你一点了灯还亮着,不要太辛苦了。”佟文看着时简的黑眼圈,一脸心疼。时光点点头笑道:“谢谢妈。”

正说着话,敲门声想起。时光跑去开门,看见是任冉,惊讶了一声:“你怎么来了。”任冉抬起另一只手中的袋子:“给你们送西瓜来了。”

时简和佟文也走到门口,任冉看到他们:“叔叔阿姨好,我妈妈让我给你们拿西瓜,”时简点点头,时光让开一条道:“进来吧”,任冉摇了摇头:“我妈在等我,就不进去了。”说着就把袋子放到时光手上,时光说:“替我谢谢阿姨,”任冉点了点头。

时光把西瓜放到餐桌上,就听到佟文笑呵呵说:“待会包饺子啊,时光你送一盘过去。”时光啊了一声:“妈,不用了吧!”佟文瞥了一眼时光:“礼尚往来,懂不懂?”

时光回到卧室,继续写昨天记出来的奥数题,等到九点这样子。就听见佟文说:“时光,出来吃饺子了。”时光放下笔,走出卧室,就看到佟文蒸了两大盘饺子。佟文指了指旁边摆的精致好看的饺子:“先把这盘送过去给你贾阿姨。”时光点了点头,随后看了另外一盘叠得七七八八的饺子,嘴角抽了一下,随后一只手端起来,搁在肚子上,开了门,又敲门,等了十几秒,贾家敏看到是时光,急忙让时光进来。时光端着饺子就放在餐桌上,甜甜的笑道:“阿姨 ,我妈今天包了饺子,给你们尝尝鲜,我妈包的饺子可好吃了。”

贾家敏看了一眼玲珑剔透的饺子,笑着说到:“替我谢谢你妈……”正说着话,电话响了,贾家敏看了一眼手机,迟疑了一下,然后就对时光说道:“阿姨接个电话,你帮我叫一下任冉出来吃饺子,待会凉了。”时光点点头,就看到贾家敏往阳台去接电话了。

时光走到任冉的门口,敲了一下门,然后等着任冉开门,任冉听到敲门声以为是贾家敏,刚刚打开门,就看到时光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我妈包了饺子,拿来给你和阿姨吃,现在还热乎着,你快出来吧,”任冉点了点头:“谢谢”,随后回到书桌整理了一下。时光顺着任冉的身影,看到里面的情景,惊了一下,屋子里全部贴着慢慢的数学公式,两块黑板上也写满了一些时光看不懂的符号,一人高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地上也堆满了书。

任冉回过头来,看到时光的目光一直扫着自己的卧室,咳了一声:“你要进来看看吗?”时光完全不懂的女孩子的矜持,立刻点点头,就走了进去,啧啧啧了几声,又说不出个所以来。

任冉看着时光的样子,有些好笑,等时光看够了,两个人一起走到餐桌,就听见贾家敏说什么,麻烦您了,我会尽快和任冉过去,然后就挂了电话,时光看到贾家敏好像擦了擦眼睛,又好像没有,贾家敏回过头来,勉强笑了一下。

时光对贾家敏说:“阿姨,我先回去了,”,贾家敏点点头,任冉过去开门。时光看了任冉一下就走出去了。时光走了几步回到家后,吃了饺子,又继续在书桌奋斗。

到了星期六,时光早早的起床,看了一下前几天做的奥数题和思路,差不多七点了,吃了早餐就在门口看见了等着的任冉。今天的任冉似乎很安静。

时光拍了拍任冉,任冉看见时光,递过去一本笔记:“给你”,时光莫名其妙,打开后,一脸惊喜,眼里亮晶晶的闪着光:“这是……”任冉咳了一声:“我以前的笔记,昨天晚上随便整理了一下。”时光才不信他的鬼话,这里面都是奥数题的一些精华内容,以前的题目时光看着有点懵懵懂懂,但也记住了其中的一些思路,现在看到这本笔记,就觉得里面的步骤思路既简单又清晰。路程中只有短短的二十分钟,但是时光的眼睛就没离过那个笔记本。

最后任冉看不下去了,抽掉笔记本合上无奈道:“看路,去到学校还有时间看。”时光点了点头。脚程却比平时加快了,任冉无奈的跟上去。

到了学校,任冉和时光就坐在学校花圃的座椅上,时光伸出手,笑眯眯的,任冉拿出笔记本给时光,时光一边看一边感慨:“天才的思维果然就是不一样啊。”

快到考试了,时光信心满满地和任冉走近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等着监考老师发试卷。

时光侧过头看了一下任冉,任冉眼中晦涩不明,似乎一直在忍受什么,手紧紧的握着衣服。时光小声地说:“任冉任冉,你怎么了?”

任冉听到时光的声音,摇了摇头,说:“我没事,”然后冷冷的盯着前面,仿佛有什么东西看着他。

监考老师在讲台上分发试卷,时光看了一下,觉得挺简单的。有好些难懂的题型都在任冉的笔记本里都出现过。于是时光在草稿纸上演算着每一道题,最后看了眼时间,十一点零五分,时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转头看着任冉。发现任冉静静的坐着,答题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填完了。时光回过头来,再检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了,就举手说:“老师,我交卷。”教室里似乎发出了太多的惊讶声。监考老师下来,看了一眼,收了试卷。点了点头,让时光出去。任冉看时光交卷了,也举手示意,其实他早就写完了了,只是看到时光还在写,就静静的坐着等时光写完。

时光看到任冉出来后,急忙走上前,考试前你怎么了。任冉看着时光一脸关心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们回家吧,”时光也点点头,说起刚刚的奥数题:“选择题第五题你选了什么?”时光一脸紧张的看着任冉,任冉想了想说到:“C”,时光的眸子瞬间就亮起来了……两人一路讨论着回到家门口。

时光躺在床上,紧张的脑子突然放松下来,其实她的本意不是想知道答案,而是想让任冉的脑子不在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人,她其实很害怕,任冉会走向那个虚无的世界。

任冉回到卧室,一直捂着脑袋,:“别说了,别说了,走开,不要靠近我,……”此时的任冉不像平时那个安静坐着的乖小孩,满身暴戾,似乎刚刚和时光在一起的他从来不存在。

旁边的瑞克指着任冉骂道:“你为什么要参加这个比赛,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任冉你是不是从来都不把我当朋友,自从那个时光来了之后,你就没有主动来找我,你是不是喜欢时光?”瑞克冷笑到:“啊,时光还不知道你有病吧,你就是个疯子,你以为时光知道了还会把你当朋友吗?时光会喜欢你吗?哈哈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初你生病的时候,是我陪着你,是我一步一步把你从深渊里拖出来的,任冉,你想抛弃我,不可能。你一辈子都只能跟着我。”

任冉锤着脑袋,听着瑞克的嘲讽,嘴里呢喃到:“我不是,我不是,走开,不要靠近我,这里只有我和时光,你是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瑞克一把拽住任冉:“不存在?你说谁不存在?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你休想摆脱我。我会让你重新感受我的存在。”瑞克一把拿起桌上的美工刀,然后狠狠的割在任冉的手腕上,在旧的那条伤疤上。结绳被刀子割断,掉落在地上。

贾家敏听到声音,急忙打开门,看到任冉手里拿着美工刀,鲜红的鲜血一股股的流在地上。急忙拿出手机,拨打了120。然后想上前抢过任冉的美工刀,任冉已经认不清人了,他蹲在地上,紧紧的拽住自己的头发,脑海中一直想着瑞克的话,:“瑞克,瑞克,疯子,疯子……”看到贾家敏上前,一把掐住贾家敏的脖子:“我不是疯子,你是假的,你是假的。”贾家敏觉得呼吸困难了,重重的拍了拍任冉的手,却又不想再打第二次。任冉的手松了松,贾家敏急忙退出去几步,咳了几声。

时光在床上躺着不得劲,就打开门去找任冉,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去找任冉,总觉得任冉今天有些不对劲。明明两个人都认识不到几天,但是总是本能的想关心他,守护他。

贾家敏听到敲门声 ,以为是医院里的人来了,此刻却又担心着任冉,她慢慢的退出去几步,然后跑出去,打开门,看到是时光:“时光,快打120”,然后又返回到任冉的身边,看着任冉蹲在地上,割的深处地方还在流血,浅处的地方鲜血已经慢慢凝固,贾家敏在旁边找了药箱里的纱布,想要上前帮他包扎,但是一上前,任冉就暴戾的看着贾家敏:“你是假的。”然后就举起美工刀,指向贾家敏。

时光打了电话,就冲到任冉的卧室,看着满地狼籍和蹲在地上那个少年,地上暗红的鲜血,心里一阵抽痛,脸上泪水一片。她想不到,明明刚刚还在聊着天的男孩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怎么老天爷要这么狠心对待一个人呢。

时光轻轻的喊了一声:“任冉 ……”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但是哽咽的声音了带着一丝丝的颤抖。时光想上前抱一下任冉,但是被贾家敏拦住了,:“时光,不能过去,任冉他现在分不清虚假和现实,”时光看着任冉一把抱住贾家敏哭着说道:“阿姨,任冉他的手还在流血……”

贾家敏拍了拍时光的后背,任冉看着时光,手中的刀子依旧握的紧紧的,时光松开贾家敏,看着任冉,慢慢的走向前,贾家敏看着时光向前,伸手拦了一下,但是慢慢的又放下了。

时光走到任冉的面前,叫了一声:“任冉,我是时光,你说过我们是朋友,你还记得我吗?”任冉看着时光,手中的刀子慢慢的放下,时光见任冉慢慢松开的刀子,一把夺过,扔在远处,但随即,任冉一把掐住时光的脖子,说:“时光也是假的,她不会和我做朋友,她嫌弃我是个疯子,假的,都是假的,”时光踢了一下任冉的小腿,又想用手掰开逐渐收紧的五指。

贾家敏见状,急忙上前两手并用的掰开任冉的手,松开时光后,时光倒在地上,咳了几声,狠狠的呼吸,然后又站起来,拿起旁边的纱布,一手捂着任冉流血的手上,贾家敏死死的抱住任冉,不让他动。

过了五分钟,救护车到了,医生给任冉打了镇定剂后,担着任冉就开车到医院。时光目光不离得看着任冉。生怕他突然就不见了。

下午,时简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哭着说起这件事。时简和佟文抱住女儿说:“时光,你很勇敢,你是爸妈的骄傲。”晚上三个人就带着晚餐去医院看任冉,任冉还没有醒,贾家敏一看到时光一家人锅炉,就满脸愧疚的说:“时光,对不起,”,时光望着平日里温柔漂亮,现在满脸苍白,一脸泪痕的贾家敏,摇了摇头:“阿姨,我们给你带了晚餐。你快吃吧,”

佟文看着眼前疲劳苍白的贾家敏,安慰道:“我们都看着任冉,他醒了我们立马告诉你。”贾家敏看着他们三个人,郑重的说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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