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古筝的现代女人
王寒英
云髻飘萧绿,花颜旖旎红。
双眸剪秋水,十指剥春葱。
——白居易
这首诗,描写了古代女子弹筝之美好、姿态之迷人,如诗、如画、如仙。筝,已有两千五百多年的历史,又称“古筝”, 与古琴齐名,均为中国古老典雅的乐器。音清意静的古筝,赋予人以高远优雅的气质,成为文人雅士追求自我成就自我的圣器。隐士陶渊明常“乐琴书以消忧”,刘禹锡喜欢“调素琴”,王维则于自然风光中独钟“弹琴复长啸”。 古时女子无才便是德,寥寥为数的大才女,蔡文姬、杨玉环、李师师擅弹古筝,却逃脱不了取悦皇权贵族的命运。故有说法,男人抚琴,为悦己;女人弹筝,为悦人。
古筝发展到现在,不再是单纯的悦人之物,也不再是附庸风雅的道具,已经被现代女人赋予了新的激情、新的理解。
现代女人为人妻、为人母,在事业上才华尽显,在社交中展示自己的风采,发挥自己的智慧,已然成为了生活的强者。但她们知道,容颜漂亮只能一时,不能一世。富饶的财富,只能满足物质上的需要。丁思逸曾说过,“童年是一场梦,少年是一幅画,青年是一首诗,壮年是一部小说,中年是一篇散文,老年是一套哲学。”人生各个阶段都有特殊的意境,构成整个人生多姿多彩的心身历程。所以,越来越多的现代女性开始用各种方式来宠爱自己,有人说,“宠爱自己”是现代女性最流行的口号。除了追求时尚,追求才情则是最时髦的举止了。做一个举止优雅,谈吐得体,气质非凡的女人,学识、才华、情趣自然更为重要。
喧嚣过后,大多数现代女人,喜欢品一口香茗,听一曲古筝,或对朋友,或对自己,一弦一柱,情深意切。再富饶的物质也不能阻扰,女人在琴音茶韵中找到知音。喜欢古筝的女人,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美。女人的温柔善良、细腻委婉本身就是一首轻快婉转的古筝曲。
于是慢慢的,社会上出现了第三类群,就是这些弹古筝的现代女人。她们着红妆、披长发、明眸子,端坐在千年古筝旁,纤纤玉手在优雅婉转动听的21根弦上飞。弹奏出专属现代女人不平凡的气质,“名指扎桩四指悬,勾摇剔套轻弄弦。须知左手无别法,按颤推揉自悠然。” 托出《高山流水》遇知音;抹出《渔舟唱晚》,沉醉夕阳无限好;勾出《春江花月夜》,流水般的旋律,如梦如幻、轻烟缥缈、淡雅空灵;抚出客家《出水莲》的清高,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动声色的指法,阐释出细腻的情感,“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弹古筝的现代女人如春风怡人、似涓流清纯、如山花芬芳,是一道令人难忘的风景。这般优雅的女人,又像一朵圣洁的莲,浅淡为骨,静心做水。静默一湖恬淡,安恬一池沉静。入泥三分亦不染,出水三分亦不媚,剩下四分立于风中得失从容。当生命若流水般逝去的时候,再多美丽的记忆都会沉寂,再多浮华的过往都不管悲欢离合,琴到深处,一切亦归为浪静风平。
弹古筝的现代女人,只是想找到那个如荷花般淡雅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