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正蓝,阳光灿烂。夏日如烟,扬起风帆。 ———题记
那里也许是我久久不能忘怀的地方。时隔了五年,当年的旅途点滴,不时在午夜时重临我的眼前。
旅游大巴车还在路上晃荡晃荡地履步维艰,我和妈妈平躺在车座后方的椅子上,大脑像是灌了铅似的无比沉重,即使耳根后方贴了晕车贴也无济于事。我渐渐把头转向车窗,痛苦着看着道路旁飞速后移的绿树。要是以前,我是肯定会激动地拍着妈妈的胳膊问她,那是什么树?是不是家乡没有那样的树?现在罪恶的源泉就是这辆车,我多希望两旁的树别再移动了。昨天还在家兴高采烈地收着行李的我,现在只是沉浸在无限的眩晕当中,心里本想的旅行会有一个好的开始,没想到刚开始在心里留下唯一印象的就是周边商店的店名前多了无比显眼的两个字:日照。
我和妈妈下车找好旅店之后,就准备去海边了。在前往海边的途中,经过了一座桥。从水面吹上来的风,带来了水汽,凉爽的触觉是我在湖北的夏天从未体会过的。看见了一位年过花甲的老爷爷钓着鱼,只见他把自己的鱼线放得格外长。我有着极大的困惑,这么长的线,海风不断吹拂着线,老爷爷是怎么把鱼钓起来的呢?我只是在和他擦肩的时候,看了看他的鱼桶,里面真的有鱼。现在会很遗憾当初在桥上为什么不问问那个老爷爷呢!离开时,看着他静静注视水面的认真模样就觉得他真可爱。
大约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将那座桥走完,我们也找到了日照的海滩。我至今依然记得我在穿越前方那一栋栋乳白色的简约风的建筑后,一片一望无垠的海冲进我的视野,仿佛那个曾经出现在书本的文字里,网络上流传的海的图文中的神圣亦或着神秘的东西,终于在我面前揭下了面纱。此时,我眼前只有三种颜色的事物。湛蓝的海水翻滚着浪花,如烟的白云装点的天,热情奔放的人们奔跑在沙滩上。在我正想要加入他们准备跑向大海的怀抱的时候,妈妈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并严肃地说:“别乱跑,要一直在我身边。”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和妈妈换好衣服之后,就向这海边靠近。我看着海浪朝着我奔跑的方向迎面而来,我就异常地兴奋,加快了脚步。在我第一脚触及到海水时,对我来说多像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接下来的一件事相对来说会更加让我记忆犹新。我朝着海中跑了几步后,就一下钻入了水中。我无知地在水中睁开了双眼,还幼稚地以为可以看见海中的世界。没想到刺眼的感觉在我睁眼的一瞬间传入我的大脑。我立刻在水中站起来,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还不停地在睁闭眼中挣扎。过一会儿,睁眼之后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人,是我的妈妈。她笑着对我说:“傻瓜,海水多咸呀!戴一副眼镜吧,这样就可以在海水中睁眼了。”说完话后,就为我戴上了我去年学游泳时的蓝色游泳眼镜。我立刻又潜了下去,还天真地以为会有什么小鱼,珊瑚的,没想到却是一条条在海水中略显浑浊的腿。在小小的失望后,我选择在略浅的地方,用手挖着海沙,还把沙从海水中拿出来,还妄想着可以发现珍珠。不巧的是,我在最后一次挖的时候被一个尖锐的东西给夹了。我惊恐地还丢人地叫出的声,妈妈立刻回头问我怎么了,我还面带恐惧地说:“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不会是海蛇吧!”妈妈讪笑一下说:“想多了你,最多是一些藏在海沙里的螃蟹。”妈妈虽然轻描淡写地消除了我的顾虑,但是我却再也不敢在海水中挖海沙了,甚至连在海水中走的每一步都开始小心翼翼,担心会不会脚板心被什么东西有扎了一下。
然而,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海潮越来越离岸近了,我们也和大部队一起离开了海滩。我换好衣服后,还看了最后一眼日照海滩。斜阳日下,如烟的云不再是单纯的白色,就连一直凉爽的海风打在脸上都感到温度骤降,依稀在感官的综合效应下,感觉到了即将入夜的大海的危险和真正的神秘感。
这段旅程其实还有一个更加值得我记忆一生的事。我们在日照经过的每一家餐厅,都可以闻道海的味道。那其实是我极度讨厌的海腥味,但我却喜欢海,很是奇怪。在满是海鲜的餐馆,我很没有出息地吃着西红柿炒鸡蛋这种典型炒菜,看着妈妈兴高采烈地吃着海鲜感觉异常。我由于难以忍受西红柿鸡蛋都有些许海腥味,就乘妈妈上厕所的间隙,偷偷跑到餐厅外面,看着那座昨天我们两度经过的桥。看着轮渡在桥下经过,我一瞬间都有想留下来的冲动了。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回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发现妈妈正在焦急地问着餐厅的工作人员,面红耳赤,甚至有些眼含泪花。我当时慢慢走到门口,突然跳到收银台那里,“啊”一声把妈妈和服务员吓了一跳。妈妈于是露出了令我难忘一生的表情,那是一种欣慰夹杂着埋怨,喜悦夹杂着忧伤的表情。在我还在天真微笑的时候,一个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我困惑不已,摸着脸想和她理论时,一颗晶莹地泪珠滑过脸颊。在我委屈又惶恐的那个瞬间,妈妈一把抱住了我,“别再让我找不到你。”我心里的些许怒火立刻熄灭了,感觉到自己真是个幸福的孩子。那间充满了海腥味的餐厅在那一刻闻起来多么令人欣慰不已。
将时光轴拉到现在,我已经看到过不同的海,有别于日照的海。外滩那里被商业装饰的灯火通明的黄埔江,鼓浪屿周围散发着浓郁文艺气息的海等等。我更愿意将我人生这本书里的宝贵的一页留给日照。那里是第一次见到海的场景,满是憧憬,满是无知与幼稚,满是一路的欣喜。更重要的是,在日照,在那海边,母亲让我知道了我是一个多么幸福的人,不会像天空中如烟的白云随风飘散;不会像神秘的大海向岸边发起的海浪,那是一次一次无结果的试探;只会像在海面上扬起风帆的小船,一直都有无条件收留我的海港。
一页日照,那是唯一的经历,那是回不去的时光,那是值得我骄傲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