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异性之间是否有纯洁的友谊?答案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一而论。少年时,我曾经深深地相信过,我可以有男闺蜜,我可以有哥们,可以与异性保持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现在细细想来,这种状态太过暧昧,往往使人分不清那份友谊是否真的如水晶般纯粹。
01
初三的一段时间,学校掀起了一股认哥哥、妹妹的妖风,已然列入这个阵营的一名室友阿丹说“有了一个光明正大对人好的理由,再也不惧流言蜚语。”那时的我们,单纯得像水仙一样,以为“哥哥”就是亲人。
作为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随大流是常态。我最好的朋友,梅梅,也跟风与她要好的男同学,小超,签字画押,正式结义。他是个学渣,玩心很重,还爱欺负女生。从那以后就天天借梅梅作业抄,还顺便传给别人抄,四处卖人情。梅梅是班长,又是年级第一,别人都不好意思直接借她作业,怕她打小报告。实际上,她从来没打过小报告,革命友谊的小船是不能说翻就翻的。
好在小超不是白眼狼:梅梅做值日的时候会帮她拎水拖地,课间飞奔上去帮她擦黑板,她组织活动时第一个举手参加,午饭时候在打菜的人潮中为她占据一席之地。她可能以为,所有“哥哥”与“妹妹”的感情都是这样要好而纯粹。
“老哥,做我男闺蜜吧!”梅梅企图把他划进自己的闺蜜后宫团,晚自习上,小纸团沿着抛物线轨迹准确落在他的书面上。
结果左等右等,算完三道大题以后,终于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飞来的小纸团,可惜姿势不对没接住,掉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潦草的一行字“你想得美!男儿怎么能当闺蜜,你那么凶当我哥们还行!”好吧,好吧,至少性质一样,她欣然接受。亲密无间,无话不说,大概就是我们那时候理解的蓝颜知己。
一段时间后,从各种八卦团中我大概知道许多的“兄妹"悄然发展为情侣,恋爱像病毒一样在校园里蔓延,我那个室友阿丹也没能幸免。我不断给梅梅敲警钟,让她早早预防别被传染。
“我们不会发展成情侣吧?”梅梅不想恋爱,也不想失去蓝颜,值日扫地时很小声地问小超,扫帚扬起灰尘有点呛。
“我不喜欢凶凶的女孩子,你还长得那么黑,真不对我口味。”小超损她总是不留情面,回答得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不动声色地洒水压下灰尘。
后来,梅梅帮他递过情书给隔壁班的女孩,然后知道他被惨拒,面不改色地继续写作业。
毕业的同学录,他的写在第一页,最下面写着一行小字,“男生不可能跟女的当哥们,你真是笨得无可救药!”
02
初中叱咤校园的我,步入市里的重点高中后开始变得默默无闻,收敛了性子。人才济济的班里,我成绩只是中上,不拔尖,不惹事,关注度极低。离家以后变得沉默寡言,交际范围仅限同桌与前后排。
后来,机缘巧合与班里铁面无私的纪律委员成为同桌,在最后一排。他与我一样,是化学尖子生,不过都是笨鸟先飞的类型。他总是一副严肃表情,晚自习时坐在讲台管理班级纪律,我有些怕他。同桌很久,交流很少,基本都与化学题有关。
有一次周五晚自习,班主任亲自坐镇,我心生懈怠,无心学习,掏出室友的小说就把头埋在高高的书堆后开看,是七堇年的《澜本嫁衣》,很疼很虐。
做梦都不曾想到的是,他居然在问完我一道化学题后,开始跟我唠嗑。
“你原来也看小说?”语气满是惊讶。
“经常看啊。很奇怪?”
“听说女生都爱看言情小说,我以为你是例外。”
“苦中作乐嘛。《意林》、《读者》看多了也无聊。等一下,你的意思我不是女生?”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睛睁得平时几倍大。
“不是,你那么努力,我以为你不喜欢看杂书。”对方反应神速,直视我的目光,没有一丝尴尬,或者说,我感受到了真诚。努力,是他对我的第一评价。
话匣子憋了太久,突然被打开,便倾泻而出。从过去的骄傲聊到现在的失落,聊我们对友谊的理解,聊我们期望的大学。那一晚,我们聊了整整三节课,期间被老师甩了几次眼刀,每次就假装认真,两分钟后又低头絮叨。他嘲笑我都在班里一年半了,人都还认不完。我笑他身形瘦弱像个女孩儿,不苟言笑似包公。
也是那次聊天,我发现我们是一类人,一样的努力,一样的骄傲,一样的孤独。
有了共同语言的人靠近也是神速。学习上,我们算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每一次考完都会相互比较,指出对方的不足,输的请吃食堂。生活上,算是彼此的树洞,倾听对方的喜怒哀乐。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日渐增多,他甚至知道我的姨妈周期,我知道他不看小黄片却偶尔看小黄文。我甚至还知道,我周身的气质与他初中暗恋过的女神一样。惺惺相惜,志同道合,彼此亲近又心无杂念,我想,大概是真的蓝颜了吧!
与他一起学习,成绩稳定进步,受益颇多。一次大考后,受人之托,我换了同桌,与他再也不曾同桌。我们之间的比赛却仍在继续。
高考,我以4分的微弱优势赢了他,他发短信没有喊我吃饭,就短短一句话“最终,还是你赢得多。”
到了不同的城市,联系也就少了,大学时期因为失恋发过一篇哀怨的日志,控诉对方是渣男,一腔深情错付,他立马私聊我说“删了吧,这样的做法不像你了。”
我回他,“好久不联系,你竟是这番话!”
过了很久,他才回复,“再久,你一句话,我也在。”
我瞬间泪如雨下。很长一段时间后,我曾想过,如果他说喜欢我,我肯定会很欢喜地答应他。可惜,他没有。终归是渐行渐远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蓝颜,不复存在!
03
曾问过一个要好的男性朋友,你是否愿意和女生做哥们,或者闺蜜?
“不愿意!我的另一半也不会同意,红颜知己,大多说说而已。”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了我。
如今,身边再没有可以无话不说的异性朋友。过于亲密又若即若离的距离,不知有几人能把控好尺度,反正我不行。我相信一见钟情,更相信日久生情,始终守护我的人,我的内心总会把他当做最坚强的后盾。我的喜怒哀乐,都被他看透,无处可藏;我在红尘之中摸爬滚打,跌跌撞撞,他陪着我。这样的人,总会在蓦然回首时,悄然心动,越过雷池,就不再是挚友。
也曾自私的想过,无论我怎么疯癫,就算浪迹天涯也有人等我,何乐而不为?换位思考了下,如果他心里也这样想,我定然不乐意。谁愿意成为备胎呢?
周围也有不少朋友,兜兜转转好几圈,最终与身边的好友执手。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那到底是爱情还是因为彼此适合。又是何必呢?
我以为,异性朋友,还是有距离才好。太过坦诚相待,男闺蜜,女兄弟,朦朦胧胧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游走在边缘,总有伤人伤已的风险。
蓝颜,红颜间最动人的话语,“如果六十岁我未嫁(娶),你未娶(嫁),我嫁(娶)你可好?”其中情意,既深且重,暧昧满分。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愿我们的知己,一生咫尺不再天涯。
[无戒365极限挑战训练营 写作训练第2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