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樱花的信仰
在时间的渡口,风吹过一次
我认识的水域便后退一次
花开花落。迷路的蝴蝶
爱上樱花的同时
也爱上了即将失去的花期,与凋零
樱花开放,不是每一朵都那么红
不是每一朵樱花
都像三月的小雨一样,生长绿色的太阳
也许,不那么红的樱花
一样有清晰的,触手可及的信仰
那些粉面桃花一样的红
在缤纷的艳骨里
蔓延。迷乱的真相
在一片不知深浅的水域
留下了足够的温暖,和节奏
像漂泊于水上,一段不朽的时光
时光的起伏
或许与樱花的开放有关
梨花
天空哭了的时候
眼泪落满了梨花。梨花哭了的时候
那一定是思念太稠,需要释放蓄积太久的情怀
我哭的时候,文字落满了手机的屏幕
不该在梨花怀春的时刻,五里一徘徊
她白衣缟裳,何曾知道山一程、水一程
昨日和今晨,只是青丝和白发的分界线
相知相许,挨不过一夜寒风
多少飘进了茅屋的梨花,只剩下一罐罐
柴米油盐,抱着梨子,看着眼前
如果还有一个疲倦的行旅,经过
梨林和爱恨交半的春天
就让我闭上眼睛,比风更快,轻轻飘走
紫色扶桑
你信吗?
多么遥远的地方都有思念,
而多么近也有,
像那些你经过的车站。
你知道的,
许多车站都摇曳着紫色的扶桑,
摇曳成离别和等待的背景。
它们美丽得伤感,
伤感,
似那经年累月落下的尘埃。
我走了,
留下一地的影子,
真实地存在过,
又真实地虚无了。
从此每一个早晨,
你醒来的目光里,
只剩下昔日的虚幻,
一片羽毛的轻易离开,
会抖落你眼角的一丝不舍?
你该懂,
爱恋是一种脆弱,
我因为你而溃败。
我想你,
多远,多近,都一样。
我们之间,
透明得不再有语言。
那一天,
也许是遥远未来的某一天,
我不再想起你的样子,
我会看看我的掌纹,
那些被你爱抚过的掌纹里,
定然有个交叉点,是你的名字。
就像我远行时经过的一个站点,
依然有紫色扶桑在艳艳地开。
那时,
离别和等待已经成为一种宿命。
我一回头,
你已不在,
这世界立即转了向,
这注定了我久久找不到归宿。
在茫茫的迷途上,
我越走越没有方向感,
这样的时候,
进和退的抉择,
变得模糊不清,
在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喧嚣里,
孤独,是扼杀意志力的凶手。
我想你,
纵使世界变成清一色的灰,
那紫色扶桑依旧是艳艳的,
像是一场竞赛的起点或终点,
不会随意更改。
它一直是思念的源头,
离别和等待,
从此不再被提起,
但一切沉默,都缘于它们。
我们是迷恋未知的远足者,
相遇在某一站点,
然后分离,
以紫色扶桑为见证,
此后每一粒在此停驻的尘埃,
都与我们有关。
不管重逢与等待,
是多么的遥遥无期,
你信,我信,
紫色扶桑开放的地方,
是我们共同的家园,
是彼此用思念定格的故乡,
遥远,而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