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已是人走茶凉

空寂的街道,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偶有行人匆匆从她身边跑去,走到一家“四季迎客酒家”停下脚步,进去点了一壶酒,一碟花生米,半斤牛肉,脱下斗笠,约莫二十岁左右光景的年纪,模样清新秀丽,她靠近临街的窗户位置坐下,时而眼睛望着街道,时而又品一盅酒,好似在等人又好似不是。

临近傍晚,一壶酒下了肚,她有点微醺,脸色发红眼前有点晃,她勉强撑起身结了酒钱,把未动的牛肉打了包,掌柜的起身送到门口见她走远才收回疑问的目光。暮春的雨虽不大,落在发丝上的雨滴像珠子一样,然后汇聚在一起打湿了头发和衣衫。是泪吗?老天爷也替自己哭泣吧!清冷的空气里混着雨水,躲在斗笠的脸庞已经泪流满面。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月,她经常坐在酒肆的靠窗位置,点一壶酒,一碟小菜一坐就坐大半天。那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结伴逛着,不远处传来唢呐的声音,参杂着鞭炮的响声,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绵延数十里,耀眼夺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新郎骑在一头棕色大马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正当新郎经过这家酒肆,她冲出来,突破围堵的人墙,她跟着新郎的大马走,新郎也注意到她,他一脸的错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个人对目良久,正当他想下马时,她用手示意他不要下来。一旁的仆人,牵起他的马快速走起来。等队伍走远,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酒肆的座位,边喝酒边流泪。

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这是他们的约定,每年的上元节他都会在街的东门等她,一起猜灯谜闹元宵。他是当朝天子的六皇子怀王,她是当朝宰相最小的女儿,两家联姻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记得第一次见面,他提着灯笼,有点倾斜,烛火把灯笼烧了,她正好和阿姐行到此处,见他一脸惊吓过度的样子,把自己的灯笼让给了他,他真是粘人,她去哪,他也跟着去哪,阿姐吓唬他也没有用。她拿出身上仅有的铜钱给了他,他笑起来露出一嘴的白牙,非要她留下姓谁名谁,她拗不过告诉他一个假的姓名。他握着铜钱,喜滋滋的见她离去。

再见已是几年后的中秋家宴上了,他已十三岁,她和阿娘一起进宫拜见在宫里的表姐。途径宫里的御花园,他仿佛在等她,站在桂花树下,等她靠近。她终于知道他的身份,羞红了脸,他早在那夜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当她拿出钱袋,上面绣的“杜”字,以他的聪敏,不戳破她,就是想等待下次的见面。

风云有变,两国开战,殃及不止是百姓,眼看要抵挡不住,当朝宰相提议议和。朝中大臣也跟着应和,没想到对方狮子大开口,割土让地,赔偿金银珠宝无数还有成千上万头牛羊。后来他带兵打仗,把失地收复,也因此记恨上她的阿爹,国家大事她不懂,她仍旧等待他的消息,等待他凯旋而归来娶她。冬天的雪夜,刺骨的冷渗进屋内,阿爹被带到宫里还未回来,一家人焦急万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噩耗不早不晚在三十的晚上,家里的小厮来报,阿爹尸体被悬挂在城楼门口,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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