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短袖到秋裤,网咖的长椅越来越凉。
具体什么月份我已记不清了,那是谁都不愿回想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不知日月的日子。我睡了大概一个月的网咖长椅,刚开始不好意思难以躺下,到后来直接从凌晨睡到午间几乎酣睡。
那个网咖附有吃茶聊天的小包厢。昏黄的灯光灰色的墙,也就能放下一张桌子两张长椅,虽是在走廊来去的路上,幸而还有一帘子作遮挡避些目光。不过若是没那帘子,在那种情况我怕我也是躺着睡了。
睡了近一个月的长椅有多长?我也不清楚,只是我两臂展开来也有余,一米六的身子躺在长椅上脚只能伸出来抵着墙。长椅还包了蓝皮面做了软垫,躺着倒是不凉,比公园长椅是强百倍。就是那钢管的扶手每每躺着都顶头,头凉。
一个年轻的姑娘大晚上在公共场合睡觉,想是谁也觉得不妥吧。初始我也不好意思不愿意,宁愿整夜坐在网吧,就看同伴打游戏,再困也是坐着打瞌睡。实在坐不来了,屁股挨着椅子就厌弃,我就去散步去瞎溜达,可溜达来溜达去也无处容身,只能回了网咖继续坐。终于还是向生活低了头,躺着比坐着舒服,好歹是可以躺着睡会脖子膀子都不疼。这长椅我就越躺越舒服,越躺越久。
我也不说那些网咖服务员打扫的大妈是如何议论的了。就他们每日好奇我在不在那长椅上的目光,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越睡越死的。
有一回那长椅上睡了人,我见他迟迟不走,我的屁股又是怨声载道,双腿也难以支撑。我竟在网咖侧门外的走廊上躺了半宿。
这网咖开在一酒店的二楼,二楼多是网咖的地盘,多出一些做了酒店的宴会厅,网咖侧门正连着这宴会厅。宴会厅不用时连着走廊都是黑漆漆的,厅外走廊还铺了地毯,想着无人我又实在累的想躺会儿,几番纠结下还是在走廊墙角躺了下来。地毯不厚依旧硌人,走廊通风吹的我只忍了半宿。
后面每日我便早早去占着长椅,长椅虽陋却是难得的“好居所”。从下午坐到半夜看着同伴打游戏,然后去长椅上躺到第二日中午。因为凌晨到午间是网咖的冷清时刻,少有人在意小包厢里是否有人,我也睡得安然些。
今日又是网咖夜宿,回想这些,突然觉得不过一年自己就像老了十岁。
那时我总感慨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
现在总抱怨“只要不饿死就行”的生活态度要求太低。
不到最高的山峰看看怎知低谷有多深,不到最低的低谷望一望怎知自己的底线在那里。饿着冻着干困着都挨了过来,不是信念的坚持,是无可奈何只能忍耐,这样也挨了过来!
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后面等着你的是什么,所以不可懈怠。
再见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