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变化太快,梁枫没想到自己的仇人就是自己的生身父亲,他突然觉得报仇这件事没什么意义。他见谭诤木若呆鸡跪在父母尸体中间,眼光呆滞,想:先前我以为我是天下第一可怜之人,可谁又何尝不是呢?
人群渐渐围拢过来,他的目光透过人群看向袁盈盈,她脸色慌张的张望着,也在寻找他。二人四目相对,袁盈盈焦急的跑来,握住梁枫的手,似担心他会因此崩溃。梁枫胸口隐隐作痛,是“石心诀”发作,他强压着痛楚升起一些欣慰:武功第一又如何?报仇雪恨又如何?有人能自始至终关心我,这身武功便是废掉也不可惜。朝袁盈盈笑了笑,也不挣脱,任由她搀扶着往门外走去。
“站住!你这杀人凶手还想跑吗!”
梁枫回头一看,是余炼在说话。
一群人听了,立马围住梁枫、袁盈盈二人,面目狰狞,叫喊着:“魔道小贼!你逼死天剑英侠,要你偿命!”
梁枫面色平静,对他们说道:“散开吧,你们打不过我的。”这句话他的确是好心,但听在别人耳里完完全全成了侮辱。
这时,燕飞山说道:“他是谭钟和的儿子,现在谭钟和死了,也是一命换一命,让他走吧。”
“不可!”余炼大叫道,“诸位兄弟,我还有一重大消息要告诉你们,与这小贼有关!”余炼见梁枫已受重创,杀心大盛,只以为梁枫知道的秘密太多,定然不能放虎归山,以免日后成为大祸患。
众人齐齐看向余炼,纳闷道:“还有什么重大消息?”余炼清了清嗓子,手指着梁枫,面色凝重地说:“袁盟主,已经被他杀了!”
群雄听了为之一惊,燕飞山说:“余掌门,你不要乱说!盟主不是远赴边疆,调查魔道总教的消息了吗?”
“唉,”余炼先叹息一声,“那一天,谭诤侄儿浑身带血的找到我,说袁盟主在追查线索的时候,中了魔道小贼的埋伏,我立刻纠结人手前去救援。可惜啊可惜,等我们赶到时......”余炼说道这,声音渐变得哽咽,稍微调整了一下,举手道:“抬上来!”几个人从后堂抬上来一柄血迹斑斑的大剑,正是袁永平的佩剑。余炼对着长剑神情悲痛,娓娓道来:“我门赶到时候,袁盟主已经故去了......但我怕人心涣散,说盟主去远疆,只想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在于大家说知。”
燕飞山木木地问:“这都是真的吗?这都是真的吗?”
余炼点头道:“的确如此,谭诤侄儿虽不能证明,但那天与我同去的还有“银枪玉龙”金正和、野球拳的掌门曹平和野兽门的‘林中虎’林逑几位。”
大厅中,有几位与他们随行的弟子们作证道:“不错,师父的确跟余掌门一同去了,我也亲眼见到了。”、“掌门也是去了的,我跟着一同去的,不过近来不见掌门他们。”野兽门掌门林逑也说道:“不错,我与他们一同过去,那时袁盟主确实已经惨遭杀害。我们怕武林盟因没了袁盟主的约束变得四分五裂,故有所隐瞒。但唯有一事尚不明白,那一日,我们一致推举‘银枪玉龙’金正和代领盟主之位,不知为何变成了余炼余掌门?”
“就是因为那个小贼!”余炼扬声引得众人看向梁枫,“金大哥、曹老前辈与我上华山捉拿铁罗汉,这小贼用奸计杀了金大哥与曹老前辈,我侥幸将其击毙,为他们报了仇,哪知他竟然是诈死!小贼!你说是不是你们魔道杀的金正和大哥和曹平曹老前辈!”
梁枫当时站的太远,天色又黑,仅看到白元伯去杀余炼,后来与金正和两个人一同掉下悬崖。
余炼不等他回答,继续慷慨激昂说道:“你偷袭了袁盟主,杀了金大哥和曹大哥,今日又逼死‘天剑英侠’!你还想走!”一句“你还想走”宛如一道命令,群雄冲上前去将梁枫、袁盈盈团团围住,金门弟子和野球拳弟子中有些性子急的早就冲了上去。
余炼当时怕事情败露,回去与曹平假意与金正和、林逑等人汇合,再让谭诤来谎称遭到袭击的事,这样大家就都亲眼见证了袁永平被杀死时,余炼并不在场。本来这件事,严格推敲,是漏洞百出,可梁枫要杀袁永平,比试那天大家都听到的,大家又都是武林盟人,谁会疑心有诈?自然而然认为是梁枫捣鬼。
梁枫一面抵挡,一面不住摇头说:“不对不对,杀死袁永平的是谭诤,用银枪的是被雪山派杀死的。”
有弟子说:“谭诤已经呆傻了,还不是任你说!”有雪山派的朋友怒道:“白元伯消失半年之久,雪山派早就没人了!休来妖言惑众!”一些人想起江南沈家和雪山派的矛盾,就在梁枫出现以后,想来二者有极大的关系,更是仇恨至极,争相来与梁枫死斗。他们一方面仗着人多,一方面是看对手受伤严重,争着要杀了梁枫以求功名。
“砰、砰、砰”几响,几个人被平平的扔了出去,但见一个头戴瓜皮小帽的浑圆胖子站在人群中,叉腰道:“你们且听人把话讲完!这位小兄弟说的是实话!”
有人问:“你凭什么证明!”
元三自信满满地说“因为他有袁永平的碧玉!”
这块碧玉的意义仅仅终南三君子能理解,对于其他人,元三的话没头没尾,显得莫名其妙,他一脸的坦然反而成了一副不把众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这胡人涮我们,与这小鬼是一伙儿,一起杀了!”
“哎!哎!你们怎么不讲道理!”元三大惊,捉住一个挥剑的人摔了出去。
唐大、宋二站在人群外,呵斥道:“元三!快回来!”唐大想的清楚,此时众人陷入了杀气的狂热中,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有先想办法救出梁枫,搜集证据,再与大伙儿对薄公堂。
人群一波一波拥上去,使出最狠辣的招数往元三、梁枫身上招呼,那元三武功虽高,但并不想伤人,只是把人不住地摔出去。梁枫一面抵挡,一面对元三说:“你先走!”元三叫道:“这事情不合道理,今天不说清楚,那里也不去!”众人早就当他与梁枫同伙儿,听见一个魔道的贼子说武林盟办事“不合道理”,更是愤怒异常,有杀红眼的拼了命去砍元三,顷刻间人堆就把元三埋住了。
唐大、宋二同时出手,再也顾不得许多,一个拔剑抢人,一个连珠箭爆裂射出。待唐大从人堆中拖出元三,元三肚子被划开了老大的口子,肠子流了一地。他揪住唐大,断断续续地说:“大哥,这事......这事不合道理!”气息渐渐弱下去。唐大仓皇点头:“是,三弟,你不要睡,我们把道理找出来!三弟!老二!老二!快来帮忙!”迟迟不见宋二身影,慌忙抬头寻找。那宋二站在远处冲人群攒射,没提防身后偷袭,让人勾住双腿拖进人群中。这武功在高强的人,面对成群结队的敌人也要送命,好比武林高手无法敌过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
唐大四下寻了半天,看到宋二后宁肯挖去自己的双目也不愿相信,宋二被众人五马分尸,散落成一摊污秽不堪的东西,唯有血污的头颅能够证明,这一摊曾经是个活生生的人。下一刹那,一群人提着兵刃直奔唐大而来,唐大顾不得元三尸首,左手长剑,右手短刃,谨防有人贴近身来,把自己置于人海之中,手下也不再留情,出手一击毙命。
剩下一些人,见梁枫、唐大被层层人墙包住,插不上手,十分着急,忽地有人说:“‘雷厉风行’朱泰、朱朗也跟他们一伙儿!杀了他们!”人群脑子里热血沸腾,哪里还细细分辨,一听有人杀,蜂拥而至,将朱氏兄弟围住,像是残杀两条流浪的狗把二人砍翻在地。
接下来,每个人都将与自己有嫌隙的人说成是与梁枫一伙儿,拔刀相向。这场“惩奸除恶”的混乱中,夹杂着热血的兴奋。最高兴的莫过于“玄”、“黄”两队的年轻人,他们对于一切旧的、老的东西带有天然的厌恶、反叛,在他们中间,力与血的释放成了新的权威。这场释放中就不光针对梁枫他们几人了,而是一切曾经命令他们、压迫他们或让他们感觉到不爽的存在。顷刻间,“天”、“地”、“玄”、“黄”四队也荡然无存,每个人都是各自为战,倾泻自己平日的怨恨,人们早就失去了对梁枫的兴趣,投入到自己的仇杀中去。就连抱在一起昏过去的张天翼与金兆文也大打出手,一副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架势。
梁枫对周遭一无所知,此刻,他全身心投入到一把剑上,一把抵住他胸口的剑。剑的另一端,是袁盈盈。
“连你也不相信我?”梁枫问道,他的胸口大痛起来,勉力拄着盘花棍立着,“那么,你动手吧。”梁枫只觉得疲倦,似乎怎么歇息也不会摆脱的疲倦,似乎只有这一剑刺下去,自己才能够挣脱这沉重的枷锁,获得轻松与自由。他松开手,把盘花棍扔到地上,它是用来报仇的,以后再也无用了。
袁盈盈握剑的手轻轻颤抖,她张嘴说话,只发出“啊啊”的哑声,眼眶红红的,泪水蓄满了大大的眼睛,她这一剑定格住,好像永远也不会移动。
。这一刻,她在梁枫眼中好似一根柔弱的芦苇,又似打进身体里的铁钉。
“袁侄女!快替你父亲报仇啊!”余炼嚷道。终于按捺不住,“嘿”的拔出八卦刀劈了过去。
梁枫已有求死之志,躲也不躲,任由八卦刀捅进自己的小腹,他把双手扣住余炼双肩,只求刺的再深一些,少一些痛苦。这一下吓坏了余炼,他只当对方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要拧断自己的脖子,而且“石心诀”起了一股内劲,反弹到刀刃上震得余炼虎口生疼,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梁枫忽地感受到一缕黑发搭在自己肩上,身后靠上一个温暖的身体,那身体缓缓滑落下去,传来熟悉的气息正是袁盈盈身上的。他慌忙转头,抱住袁盈盈,见她小腹上赫然插着“天龙剑”!余炼抓住机会,撒手松刀,惊魂不定的打着滚向远处逃去。
就在刚刚众人搏杀之际,燕飞山忙着将谭钟和夫妇的尸体抬到后堂,忽听跪倒在地的谭诤说:“袁永平是我杀的。”燕飞山摁住谭诤,问道:“什么?你说什么?”谭诤似看似不看,自顾自说道:“白如灵是我杀的,沈一鸣是我杀的。”燕飞山为之一震,要知道江南沈家正是因此与雪山派结下梁子,不出两个月两大门派都被各自仇家夷为平地。
“没了,什么都没了。”谭诤呓语道,“这不能怪我,怪他们武功不济,偏偏拉扯上我!”猛地似乎清醒过来,抱住燕飞山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你是不是知道了!”燕飞山强压住心中震惊,试图安抚半疯的谭诤,猛觉一痛,天龙剑插进自己胸口。脸色惨白地谭诤“嘿嘿”笑了,慢慢说道:“知道的人,都得死!”他拔出剑,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看到梁枫身影与袁盈盈在一起,脑子里响起一个癫狂的声音:都是因为你,害得我现在这幅模样!都是因为你!
谭诤狠狠将剑刺向梁枫后腰,眼前却被袁盈盈挡住,自己也被踢了出去。
梁枫抱紧袁盈盈,胸口得震痛扩大到全身炸裂。他知道这是“石心诀”要他收回心神,否则一身武功将自行废去,同时他也知道:他要活下来,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再见到袁盈盈。
“我是相信你的......”袁盈盈口中不断可出鲜血,用力抬起胳膊轻抚梁枫的侧脸,脸上犹自笑道:“刚刚打你打得疼不疼?
我不要别人什么照顾,就因为我是女孩子。我希望的是有朝一日,能保护别人。这是......侠之道啊......”梁枫想要握住她的手,自己的手臂却不听使唤,提不上来。袁盈盈的眼睛望着梁枫轻声说道:“......在香积寺,我有一个问题没机会问你,再不问,怕来不及了......”梁枫的脸慢慢感受不到袁盈盈的手指,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弯下腰去,凑到袁盈盈面前说:“你问吧。不会来不及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全身骨骼爆发出“哔哔剥剥”爆竹似的声响。
袁盈盈脸色愈加苍白,如霜雪一般,看向梁枫双眼良久,说:“我要问你,梁枫的枫是枫叶的枫吗?”
梁枫泣不成声,他的嘴僵硬了,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地点头,泪水滴落在袁盈盈毫无血色的脸颊上,与嘴角的鲜血融在一起。袁盈盈开心的笑了,摸索着握住梁枫的手说:“这个名字,我......好喜欢。”说完,渐渐失去了声息。
梁枫内心里有一头野兽在嚎叫,在嘶吼,他大张着嘴巴,一声也发不出。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知觉,下巴自行脱臼,鼻子呼吸变得吃力,耳朵听不到什么声响,眼睛也慢慢看不见了,怀里的袁盈盈渐渐消散在一片黑暗虚无中。
谭诤挣扎起来,见梁枫双手垂在地上,一动不动,拔出天龙剑大叫道:“我杀了你!”一剑刺进梁枫胸口,好似刺到铜墙铁壁,莫能再进一寸。谭诤大怒,连一个废物我也杀不掉吗!我不相信!全身力气压在剑上,天龙剑弯曲起来,剑身震颤不止,发出哀鸣。他只觉得那铜墙铁壁正一点点往外推出来,力道越来越大,自己身体也要阻挡不住,可他此时已经癫狂,全然顾不得许多,一味强压,天龙剑竟“啪”的断成两截!一股强劲之力自梁枫胸口喷出,逼得剑尖飞了出去,正中谭诤左眼,刺了他一个跟头。
梁枫感觉黑暗中有一处亮光,散去的内劲争先恐后的由那处亮光挤进身体里,千万条河流汇进山谷,体内升起一股纯阳温和的劲力,不一会儿就变得滚烫异常,要烧到体外,梁枫仰天发出一声清啸,震得铸剑门所有人停下来,不明所以。下一瞬,他身影一闪,谭诤“哗啦”被一棍劈成两半。
梁枫狠狠环视一圈,咬牙切齿道:“你们每个人都得死!”听得众人脊背发凉,立在原地不敢动。
“他只有一个人,大伙儿并肩子上啊!”一个人刚喊完,脑袋就飞上了天,跟着周围的人发出惨叫,有的被拦腰折断,有的被刺透个窟窿,有的被削去四肢......
有年岁大的忽然喊道:“囚龙功!是魔道教主的囚龙功!我看过书的!”另一边也喊道:“是九龙吞象功!是第一任盟主的九龙吞象功!”
众人没什么心情去看武功,俱都慌不择路要逃出去,但觉哪里都是梁枫的身影,最先死的,都是试图逃出院子的,慢慢院墙和院门积累的破碎的尸体高了起来。
梁枫一棍捅进一个身体,忽听耳边有人叫道:“徒儿。”梁枫大喊:“师父!”环顾四周,却不见师父身影,明明确确又听到一声:“徒儿。”梁枫慌了,四下乱叫:“师父!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徒儿,我在你面前。”
梁枫循着声音看去,莫无声站在自己面前,盘花棍一多半刺进他的身体。莫无声说:“徒儿,你认得我了吗?”
“是你?”梁枫有些恍惚,逍遥谷的风吹得他有些站立不稳,“我是在哪里?”
莫无声说:“你看一看周围。”
梁枫回过神来,但见血染了整个庭院,尸体堆积一圈,遍地的断手废腿,一些人吓得躲在尸体里哆哆嗦嗦,一些人早就疯了,满嘴咿咿呀呀。远远跑掉的余炼死在了自己的爱徒手里,爱徒又被荆门师兄弟杀掉了。
“我的内劲忽然就恢复了。”梁枫双手托住盘花棍,不知对方是否会出手,暗中提防。
莫无声缓缓往后退去,将棍子一寸一寸从自己身体里拔出来,坐在原地若无其事的包扎伤口,说:“百年前武林盟第一任盟主,终结了江湖乱世,攻破魔道总教以后他便消失了。我师父梅念笙那时还是个少年,他年轻气盛,先行潜入总舵,亲眼经历了这一切:盟主与魔道教主的争吵与大战。原来,盟主是教主的儿子,自幼与他父亲不合。魔道教主为了控制他的儿子,先教他修炼‘石心诀’,后命自己的心腹去接近盟主。那心腹果然赢得了盟主的心,但却没有改变盟主终结乱世,拯救天下苍生的志向。终于,攻打总教那天,盟主先行进去劝降魔道教主,二人用魔道第一绝学‘囚龙功’对决,不想盟主错杀了心爱之人,心神大恸,被‘石心诀’废去一身武功。但他父亲要取他性命,震慑武林,使出辣手拍在盟主头顶,不想自己被粘住,不久,化作一摊软泥。不久,盟主醒来,见到此情此景,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世人再也找不到他。原来,这‘石心诀’一直被视作阴狠毒辣的内劲,世代相传不能动情动情则身死。实际上,是因为在动情之时,‘石心诀’威力变得极大,人的身体承受不住,筋脉错乱而死。魔道教主下狠手,与盟主筋脉相通,使得过多内劲,源源不断传递到魔道教主身上将其震死。至于盟主究竟去了哪里,有人说他出海,有人说他云游九州,有人说他剃度出家,不论是哪一种,盟主似乎使过几次‘囚龙功’惩恶扬善,那时‘九龙吞象功’的名声便流传出来了。”
梁枫听了,想起自己在香积寺的种种,看着手中的“补天盘花棍”,低声道:“莫非......”又问莫无声:“那盟主最后说了什么?”
莫无声抹好药膏,披上外套,站起身来,原地活动几下,如果不是衣服上有个血窟窿,根本看不出来是受伤的样子。他白花花的胡子不断颤动,说出那几句话:“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危惧,命危於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於爱者,无忧亦无怖。”
良久,莫无声说:“跟我回逍遥谷吗?”梁枫抬头看着莫无声,确定这是不是真话,他手臂一卷,将袁盈盈揽进怀中,准备迈步往出走。又停下来,问道:“莫前辈,您的逍遥棍法是从何而来。”
莫无声人已经远远飘出这修罗般的庭院之外,声音遥遥远传来:“还能怎么来?有棍谱啊。”梁枫也运起“泥鳅功”,头也不回的追了上去。
灰茫茫的云雾不知何时散去,太阳像是一个圆圆小小的光斑,贴在青空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