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爱过一个人吗,这个问题似乎不该在我这个年龄段提出,这个问题有些久远,需要时间酝酿。
也许只有那些年过半百,阅尽人世的老者才可以去提出这个问题,也许这对他们而言是一种反思,不再带有质疑
他们去思量自己的一生,那是年龄积累带给他们的特权,在我这个年龄段,确实不应该提出。
我还未体验过爱情,我还未经历生死离合,我还处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之中,然而正是这种不成熟的年龄段,我对自己提出这样过于成熟的问题。
这个问题让我来不及思考,甚至没有思考的机会,我就被重重击倒,倒在一片浅滩,浅滩上的贝壳琳琅满目。
每个贝壳上都写着不同的话语,我捡起其中的一个贝壳,上面写着一段话,字迹过分潦草。
很像我现在的笔迹,这段话我不曾记得“孤独,才是你终生的归宿。”
我像见到梦魇一般在现实中醒来,无助感和冷风将我紧紧包围,我发现自己走在一条长长的马路上,周围是拥挤的人群。
我被其他人的步伐带动着,漫无目的地走动着,不知道该在那里停驻,我看到自己马路的两边,一男一女遥视相望,马路中行走的人群对他们而言是一条越不过的河流。
人流的起点和终点都隐没在雾中,似乎走进雾中便消失,然后又从雾中走出重复着之前的步伐,我跟随着,那些人的表情都很冷漠,有种带着面具的僵硬感,我不敢去询问,只敢这样小心翼翼地走着。
在路过女孩面前时,我被她吸引了,不自觉地望了她一眼。她很憔悴,脸上的惨白像被抽干的血液般冰冷,她的眼神却流露出温和的柔光,她的长发在空中拂动着,每一根发丝都是飘着的。
她的形象是我无法忘记的,那模样像照片一样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偶然翻起这张泛黄的旧照,里面的形象依旧崭新。
在我即将走进雾中的那一刻,我看到她向我瞥了一眼,那眼神的动向只有那么一瞬,快无法用时间去评估。
但是那么细微的差别,我却还是捕捉到了,因为这对我而言,像是得到了认可,我不只是这人群中随波逐流的陌生人,我的存在有种特殊意义,以至于她瞥了我一眼。
很奇怪,我为何会如此纠结那一瞬的眼神,我知道自己即将走进雾中,马上就要消失在她的视野,也许她的视野并没有去留意拥挤的人群。
而我在期望中,她也如我所愿,瞥了我一眼,但她的眼睛始终在注视那个男生。
对于那个男生,我是嫉妒的,这份嫉妒不用言语加以修饰,就感受到我内心的恶意,嫉妒让我盲目地追求,忘记了当初想好的步步为营,日行一善。
接近她是出于对爱情的渴望还是被她吸引,这个我已经无从得知。
因为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她的模样,永远是我幻想的那样,我刻意地逃避,每一次的视而不见,成功使她断绝了彼此的联系。
我对自己的转变感到害怕,以往都是别人切断对我的联系,而我这一次在还未确定的情况,便下定决心离开她,曾经有段时间我以为我是能够成功。
有时候我甚至感觉她已经和我在一起了,在某一次牵手,在某一次我抚摸她的额头,在某一次陪同,在某一次单独接触,我都按耐不住对她的那份渴望。
她像毒品一样,让我欲罢不能,当我清楚认识到这一点后,我离开了,没有任何说明,也不需要留下什么说明,因为行动的决断盖过了语言的模糊不清。
身边的人,从嘲讽到冷眼看待,这本不关乎他们,他们的说法本身也是可有可无,然而我却在意了,像作者倾听读者的评价。
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形成一道道压力,强加在我的身上,我差点被压垮,甚至无法呼吸,这本应该是自己的独自决断,我却无数次在别人面前提起。
似乎,我想从他们那里找到一丝安慰,事实却是,我高估了人性,低估了冷漠。
路边的花草自顾自怜地生长着,它们不用害怕被摘采,因为行人根本不会注意,我的经历便是如此。
奇怪的是,我始终不甘心如此,我不甘心这段对我而言难以割舍的经历,就这样被风沙掩埋,失去它原本的光泽。
于是我开始书写,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头浸透过后才掏出的,连标点符号都有种迷离的伤感,我希望自己的故事所涉及的核心是不言而喻,那样我才能够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