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跟我,没因果。”春节,成都,河边,一条大鱼缱绻着身子顺水漂游,钓鱼者不钓它,如是回答我。
捡来一根竹篙,把大鱼一会儿打一会儿捞,直到无法触碰它,才和山山穿过草丛,翻到石街上。
大半年过去了,钓鱼者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他垂钓闲看大鱼过的表情更像是一幅自然流转的山水画,潜移在时光中默化着我。如此平常的一件事,钓鱼者的言行却显得很洒脱,看得清,放得过,而我当时就显得有点愚蠢。抓不住还想抓,这不是蠢吗?抓住了也没用,这不还是蠢吗?抓鱼不成,倘若掉河丧命,这不是自作孽缘不可活吗?
以前我总是纠结于种种的人事,有些缘想断,有些缘想随,有些缘想深。明知道和有些人交往很累,却舍不得断交。我觉得人家需要帮助,结果人家还觉得自己很牛叉。我觉得人家在囚笼里,结果人家还觉得你连笼子都没有。想想觉得很滑稽,自作多情又何必,把精力收回来充实自己,多好。有些缘随意,不喜也不厌,圈子不同,生活的方式不同,没有情分,也不带敌意,不觉得多了什么,也不觉得少了什么,可有可无。有些人想深交,不乏才子与佳人,只是缘分未到,拿不出自己的成果跟人家分享,就缓和着缘分的深入,只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携带自己的家伙跟人家煮酒论英雄。我不对结果作期待,安于自己的学习和追求就觉得踏实,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总会去。
好在有些缘根本不用去想,从未远离。这些缘是我朋友中的绝大多数,分布在天涯海角,各自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偶尔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仿佛蜜一样的香甜。我珍惜这些朋友就像珍惜星空的光明一样,虽然相隔遥远,却从未觉得远离过。不管岁月流逝多快,我们终将衰老何时,我想这些朋友即使偶遇也不会觉得陌生,想念时会感动,相见时会欢喜,这就是心心相印。真的东西假不了,假的东西会被磨掉。
把缘分看的风轻云淡,才会觉得杨柳依依格外生动。把缘分看的泰山压顶,才会觉得蚂蚁都活不过去。心中的那份自在,还不是理清了自个儿与外界的关系,不执著,不强求。花自飘零水自流,有些缘分如花,有些缘分如水,如花灿烂未必长久,如水自在也许长流。
缘来时聚,缘尽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