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能看到100年,200年都不能走过。”“不一定,如果光速的话。”“光速?你是说宇宙飞船?”
“换票了!”换票?宇宙飞船?迷迷糊糊中从兜中掏出床票,探出头递给站下铺过道的制服女子,她却转身离去。这才清醒,是别的硬卧票到站了。手中的表,凌晨四点二十六分,距离我的终点站,还有一小时四十五分。
躺回一人长宽的上铺,很快又睡去。那个关于光速和宇宙飞船的梦却没有继续,反而愈加模糊。像极昨晚,在这趟开往十二月的列车飞驰中,想追忆十一月的点滴,却发现文字像被榨干的海绵,挤不出几滴,后来只留一句:猜中了结局,却没猜中过程,遇见的人和事,弥足珍贵。也许脑袋还没切换频道,仍是“当时只道是寻常。”
又一声“换票了”,这回乘务员麻利地接过床票,递回一张蓝色票,转身离去。下铺,洗脸。远远传来:“别睡了别睡了,快到广州东站了,收拾行李准备下车。”
就这样,在列车上从十一月跨到了十二月,从闽东一个夜静星空的村落跨到一个灯火阑珊的城市。一个背包,一箱行李,带着做一半的梦下车。
六点多的广州城,车站灯火通明,洗水间站满洗漱的女人,牙膏,洗面奶,口红。车站过道,一些人一堆行李,来与往。地铁也开始一波人来人往,上学的上课的上班的上集市。而环卫工人已在清理状态。
出地铁,一个背着书包的孩子,独自坐在台阶上,小小的背影在脑海里翻滚出无数想象。一辆黄色校车缓缓驶来,女孩轻快跑向车子,和车一并离开一个路人甲的路线。
车窗外天晴,阳光与白云,和在厦地的一样。大自然的馈赠,不分地域,倒是地域分别了自然。譬如星空,没有逃离城市,但城市将之污染隔离。
从村落到城市,不像想象中的不习惯,地铁公交,从市中心到城中村,拖着行李箱直奔菜市场,柴米油盐,不能免俗。
黄昏阳光正好,足球场照例是足球队天下。跑道上五个小女孩,用红领巾两两绑住彼此的小腿,手搭着肩“一二一”地向前奔跑。一个背大包的妈妈,和一个背小包的娃娃,慢慢地跑。一只穿蓝条球衣的小狗,跟着男子奔跑,一个学步的小孩也向小狗跑去……
间隔月归来,来不及梳理旅途记忆,却更加珍惜每个当下的点滴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