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馆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下班后,我轻声掩上了房门,将最后一抹残阳堵在门外,房间很乱,被子散乱的丢在一旁,书籍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中午的餐具还没来的及清洗,搁置在铺满水珠的破旧的深红色桌子上。
我一会翻翻书,一会收拾收拾衣服,一会又注视着惨白惨白的墙壁,随即点燃了一根烟,打火机的响声打破了夜的寂静,躺在大床上,缓缓的吐出烟圈。
烟圈很细,向上打着转,好像有目标似的,向上一直蹿着,心头有了几分嘲笑之意,冷冷的目光直逼房顶,我打赌它蹿不到房顶,眼看越来越淡,越来越淡,可还有最后一丝将要蒙上房顶上惨白的眼睛,有了几分光晕之意,我猛的站起身来,双手挥动,将它忽的驱散了。
莫名的感到心头烦闷,口里含着一口猛吸的烟雾急需要吐出,又不想让屋内更加乌烟瘴气。就猛的走到窗边,拉开有些灰尘的窗帘。窗外是一轮皎洁的明月。
夜色笼罩进来,皎洁的月光顺着窗子渗进来,突然就想到了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两句古诗。
我大口吞咽着烟雾,不让它散出。可还是顺着口鼻留出,隔着窗子与月光纠缠在一起。
无力的倒在了床上,夏目漱石的“我是猫”映入眼帘,顺手拿起镜子,抬头看到的是一只缄默的黑猫。
早晨的空气有些湿冷,我紧紧的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想到今天是工作日,我小心翼翼的伸出前爪透出被子测试今天的温度,然后像受了惊吓猛的缩了回去,保守估计最多10度,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看看时间,还能再睡十分钟,十分钟内我设了两次闹钟,早晨眯一会的时间就是闭眼睁眼的快,将头埋进枕头里,做最后一丝挣扎之后,猛的掀开被子,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
深冬的小巷里人烟稀少,大多都是因为工作而不得不另外租房的租户,我衣衫不整的出了门,边走路边整理,巷子转角处的小狮子狗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认识了我,虽不再狂叫,但也不会摇尾巴致意。
我整理着衣服,重新系了鞋带,打成漂亮的蝴蝶结,磨平了身上褶皱的外套,用手机的镜面当做镜子用稍微有些湿润的手心像外抹了抹有些蓬乱的头发。
刚好那只黑色的野猫也在早起梳子,它伸出前爪不断的搓着自己的脸,用舌头舔舔自己的腋窝,头上下摇动着,不断的搓舔着,宝绿色的眼睛与我对视,我急忙又拿起手机搓搓脸,看到自己几天没刮的胡子。急急忙忙重新开门刮了胡子,出门我没在看那只野猫,一口气走到出口,上了大道。
看着前方的路,我将人行道两旁的延伸的远处的白杨树当成欢迎我的骑士,他们佩戴着宝剑,微风吹来向我微微致意,干净的油漆路想象着铺着大红色的地毯,延伸到路的尽头。我系好最上方的一颗纽扣,神情骄傲,左右手叠起,头左右扭动一下算是问好,轻迈起左脚,身子稍稍弓起,像一只高贵的猫,迈着无声的步伐走在这稍有余温的世界。
高傲中想起了我的病,头重新低下,步伐沉重起来,胸中又烦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