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如果
Y 君与Y小姐的那一段恋情是在高一下学期初开始的,也终结在了高一那个暑假里。
高一的时候,y君是班里的支书,同时兼任着年级分部纪检部的主席,当时分部的每个班都有两位纪检人员,y君和y小姐正是他们班的两位。
当时班主任们排座位的方式总是遵循这样一个原则:女生集体坐于教室前半部分,男生集体就坐于教室后半部分,异性不得同位。运动方式也按一定规律进行,总体格局不变。
但这种排列方式在随着时间和运动的变化中会产生一些奇妙的变化,尤其是在男女部分分界线处。
基于上述变化,y君第一次坐在了y小姐的前桌。
(y君那个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用他自己对我说的话就是比较自负也自卑,伴随着成长的无知。但他也是瘦瘦高高的,不戴眼镜,属于比较帅的那种)
y小姐是个非常善良的姑娘,那时候,y小姐会在课桌上用书立立起占课桌面积得有一半多的书,而那些书的高度正好符合y君向后轻倚的动作,y君觉得这样很舒服,比趴着睡要好多了,更重要的是y小姐并没有排斥他,反而有时候会捉弄一下他的脑袋…
y君那个时候很能怼人(现在他看来不过是锐气过剩,不懂体贴他人罢了),能拿别人别事开玩笑。y君课间的时候很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转过身来,和y小姐聊天,喜欢捉弄她,跟她开玩笑,y小姐几乎没生过气,在y君那时的记忆里,她还说他有做段子手的天赋。不管怎样,y君与y小姐就是这样熟识的。
y君与y小姐会定期在晚自习时去其他班检查纪律,而y君很少走进其他班,都是y小姐进去,y君在门外看着,看着她。
有一次,一次之后多少次,检查完纪律的他们在走廊里走着,一前一后,她在前面,他看着她,走的很慢。
(y小姐有一米七加的身高,瘦瘦的,身材很匀称,虽然y君在那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反而经常会嘲笑她为国家省出来的布料,然而这过程中,y小姐总是会笑着把y君怼回去,说他也不够“距离”,或者气呼呼鼓起脸蛋不说话,又或者骂他一句情商低。可笑的是,y君说,他那时候根本不觉到y小姐会真的伤到心,以为善良的她对自己的玩笑不会在意,他还给情商偷换概念硬是说自己情商不低,并且对她开给自己的小小玩笑常常反驳…
“我真是个十足的混蛋。”y君现在对我说,“那么好的她,我却让她在心里独自伤心而我却只想到自己…那么好的她,我真的对不起”)。
走在y小姐的身后,晚自习走廊并不明亮的灯光照在她苗条的身姿上,y君第一次,以后很多次,觉得她好特别啊,那么善良,那么纯净,那么美好,那么照顾自己这低情商的心情,她就是我理想中的女孩吧。
这种感情终于在一个早起的时刻落实了。y君喜欢y小姐。那一天是y小姐的生日,四月初,白羊的生日。y君踌躇了一天,终于在晚上,在大约y小姐已经接受完所有人的祝福了吧,y君向y小姐发送了一个破壳快乐,那次紧张之余还把字打错了。y小姐欣然接受了他的问候。
那天之后y君觉得自己更喜欢她了,他纠结了好多天,终于在一天中午向y小姐表了白,希望她能做自己的女朋友。然而y小姐在那天还是矜持地委婉地拒绝了他。
一个星期里,y君总是黯然伤神,动态里也变成了,人间四月天,青峰山上的顽石之类的语句…一个星期里,y君没有勇气再转头和y小姐说话了。
然而事情在那个周末的晚上出现了转折,y君至今回想起来依旧温暖,他收到了y小姐的一条消息,很长,问y君为什么一周没有理她……
总之,y君觉得自己的天空又出现了太阳,y君与y小姐的关系升入暧昧期。
三个月里,她们的感情升温很快,y君喜欢捏y小姐的婴儿肥,y小姐没有拒绝过。y小姐答应了他在暑假开始时在一起,y君承诺了她在答应前的一系列郑重的提问:真的会对她好?照顾她?给她安全感?……(y君说,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履行好他给她的承诺。)
高一期末考试结束那一天,他和她如愿走在了一起。那天下午他们看完了电影之后,去了一个咖啡馆,坐在一起很久,聊了很多。
直到他无意问出了她的初中,y君知道了y小姐之前有过三个男朋友,y君说他当时看着y小姐呆了三秒钟(y小姐后来告诉他,从她看到他那一刻的眼神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大半的结局…)
是的,y先生想当然的认为了那么单纯美好善良的y小姐一定有一个比较纯粹的过去吧,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聊过这个,谁又去聊那啊。可是,这一刻还是宿命地很突然地给y君来了那么一下。
(y君说,大概是自己那时候太过太过偏执,或者还是自己从下边度过的童年养成的太过保守的自然经济的思想。他,偏执地偏执地很看重对方的过去与纯洁。
他那时,真的希望,那么美好的她,能够让他更好的拥有,而不是被割断的过去。
他又对我评价着自己:偏执的我,低情的我,自私的我
那一次,为整个暑假的感情自虐埋下了炸弹。
多少次,y君总是难受地辗转反侧,尽管y小姐努力地解释她和她的过去很纯洁,可是,y君总是感到缺了什么,总是感觉哪里是不完整,偏执地认为不完整。)
大半个暑假,y君习惯性地难受,他想她会找他,她想他会找她。而确实,总是她在主动找他。y君很少主动,尽快心里非常非常想念她,这矛盾的心理折磨了y君整个七八月。
这让y小姐很累,y君终于还是没有给了她安全感,尽管整个暑假里,她一直在给他提“安全感”这三个字,可是y君直到分手的那一刻还是没能真正的理解。
y君最后一段时期里说出了一句他自己都觉得混蛋的话,他对她说,他讨厌她的过去。y小姐无言了。
倘若那天,把该说的话好好说,该体谅的不执着,如果那天我,不受情绪挑拨,你会怎么做……
那天是八月二十号还是二十一号,那是那一年的七夕,y小姐有课,y君也最终没有再另去约她。
那天晚上,她提出了分手,哭着提出了分手。
y君在那天晚上,真正体会到了心碎的感觉,撕心裂肺那种,毫不为过,他去挽留了,一直到深夜,y小姐也做到了决绝……一夜无眠,y君不知道自己怎么过去的那一夜。
第二天黎明,y小姐告诉他,或许她还喜欢着他,但也只能分开了,她似乎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高考之后,如果我还喜欢你,而且你那时候变得更好,我们就可以毫不顾忌地在一起……
可能她是在安慰y君,可能是在安慰自己,可能只是不想让现实太残酷。
y君只是喃喃觉得:好吧,好吧……那是不可能的吧。
(忘了告诉你们:高一分科,y君选择了文,高二分到了全校唯一的文科重点班,这也是我与y君结识的原因之一,而y小姐选择了理,留在了原来的班级)
如此,
高二开学之后的人生,即是不再见……
从此以后我都不敢抬头看
y君说,那是他至今喜欢的最深刻的一次,唯一那么深的一次,也是伤人自伤最深的一次。那一次感情上的起伏与深刻让他之后多少次的经历都不能与之企及。
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去爱
高二,高三,大一。y君感觉好久没见过她了。他也终于明白了“安全感”深刻的意义,但这安全感也似乎成了珍贵的东西,之后的时期里y君不乏追求者,然而y君保留了这份安全感,他想为对的人留住的安全感。
y君早已不再偏执,他说他找到了对待感情的态度,也能很容易理解女孩的心理,可是很难找回当年的感觉了。y君在不相熟的人看来能够温文尔雅,但也足够清冷。这大概是他对自己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吧。
y君对我说,这次回忆干净彻底一点,以后就不想了,时间积淀下来的是成长就足够了。
BTW ,
y君最后说,
祝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