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山路

再往南行,几乎不见了同行的车辆,我们笑着说这条路是我们的专道。天渐渐暗下来,车上也很安静,每次只要我开车孩子们就会很安静,他们不相信我的车技,不敢闹腾,哈哈……这会儿一车人已经沉沉入睡,车内响起了他们均匀的呼吸声。车依然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刚开始没感觉是在上山下山,就是感觉不对劲,一会儿油门踩到底,车还是保持80码的速度;几乎下一分钟,车速就瞬间飙升,120,130,路总在不远处消失,紧盯着没有远方的前方,心里有些紧张,担心车子出了问题。

猛然想起与友尧山滑雪的经历。那是我们第一次开车上山,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天下着小雪,一车人迎雪而上,满心欢喜。直到车偶尔打滑,一车人才意识到危险,不敢大声出气,生怕声音大了车被震下山崖。一会儿慢一会儿快地行走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明白是在山里穿行了,心里稍稍放松一点。突然感觉有点渴望过隧道了,天不黑时,不喜欢过隧道,一过隧道就要开灯,过完隧道再关灯。现在,天黑下来了,不用担心过隧道时开关灯,而且此时隧道内灯火通明,给人以安全感。终于不得不在服务区停下,揉揉酸酸的胳膊和眼睛,问老公:坚持开车来厦门,知不知道这边都是山路?老公抿嘴一笑:真不知道……

简单吃点饭,买些江西特产撂后备箱作为备用晚餐,毕竟是除夕,万一没有店铺开门,怎么也得吃点像样的晚餐。吃饱饭,孩子们恢复了精神,又开始闹腾起来,背古诗、讲故事、猜谜语,儿子总不能赢姐姐,不免与姐姐扭打一阵。老公说:"再打,扔下车喂狼!"一个"狼"字让车内的话题陡然一转。"高速上咋会有狼?咱爸吓咱呢。""是哩,不会有狼,狼在山里啊。"我说:"我们就在山里啊!"突然,车里没了声音,我心里也有点害怕,这是在山里,山里有狼,会不会真的有狼?脑子中闪现陈家洛被狼围困的情景,还有一个现代版的电视剧里狼追赶车的镜头,越想越害怕。山风呼呼地刮过车身,能感到车身的抖动,耳朵也痒痒的、蒙蒙的,估计又在上山了。路的两边不时有光亮出现,有的地方亮些,有的地方暗些,亮的地方必定是个大城市,暗的地方是小城镇,从车上望去,远处亮晃晃的街灯给人一种恍惚的感觉,有的街灯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顶,像一串亮闪闪的项链镶嵌在山间。有的街灯亮晃晃的聚集在山谷里,看到这景象不禁想起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  。

终于看到厦门,我们下车,走在南方气息浓厚的街道上,满眼都是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厦门,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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