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蹲踞在那里。
微微拱起的脊背,半弯的后腿,棕黄相间的毛发,无不在彰显着它的活力与年轻,现在,它就那样静静的潜伏在那里。
一阵清风拂过它藏身的那片草丛,嗅着那头传来的淡淡血腥味,很轻,却一直在勾引着它试图平复的蠢蠢欲动,獠牙下意识的摩擦,三角形的脑袋又轻轻地往前探了探。
近了,更近了,那种熟悉的味道又一次刺激着它的味蕾,直击大脑,即使还隔着一层厚厚的草丛,它也可以从味道中辨别出那是一条上好的五花肉,红色的血丝,白色的脂肪,明显取自动物身上最美味的部分,只是,这块肉却突兀的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一个它从未见过的长方形木盒中。
蓦然,它从空气中嗅到了另一种被伪装起来的气味。
它把脑袋低低的压下,眼珠子轻轻扫过周围的草丛,一无所获,又仔细打量着不远处的那块食物。
猩红的舌头卷去嘴边的涎水,湿漉漉的鼻子仔细嗅着空气中的那缕不安。
那似乎是铁屑的味道,隐藏在肉条的腥气下,很淡,却又一击致命。
它似乎懊恼的放弃了。
保持着伏姿,它蹑手蹑脚的向后退去,干枯的草叶划过柔软的腹部,最大限度地考验着它的意志,随着移动肚腹中传来一阵阵咕噜声,尽管它把声音压的很低,可是直观的饥饿感却又更直接的摧毁着它脑海中的那一丝理智,挪动中的摩擦导致腹部乳头上传来一阵钻心疼痛,上面有着几排深深的牙印,显然曾经有几个小家伙在这里一无所获,肠胃里已不再是煎熬般的饥饿,转而变成火辣辣的疼痛,于是,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摧毁。
它停止了后退,炯炯有神的眼睛又投向前方。
它安静地前进到合适的突击地点,停了下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已经挨饿很多天的它必须尽可能的保存每一份体力。
又一次扫过附近隐蔽的几处草丛,它向着那个放着生存与希望的木盒子迈出了第一步。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什么也没有发生,它望着近在咫尺的食物,刚才的警觉似乎只是饥饿状态下的错觉,接下来则该考虑如何将这块肉分割成下次猎食前的口粮,放置在木盒深处的食物使它不得不把整个身子都伸进了木盒。
胜利的喜悦冲散了它最后的顾虑,大快朵颐带来的快感在它身上蔓延,干瘪的肠胃在急速的吞咽下引起阵阵不适,肆无忌惮的撕咬中一个铁制的钩子与牙齿重重的打在一起,随着弹簧声的响起,退出去的后路被一块木板重重的盖上。
脚步声由远而近,惊慌的它试着从地下挖出一条生路,四爪齐动,木屑纷飞,刺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盒子,它停了下来,自由就在一层木板之下,但是它却停了下来。
木盒上小孔的亮光激射而入,伴着松弛,透着绝望,生命越过无助,激射飞扬,“嗤”的野性,在脚步中尖叫,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