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在清晨的时候被父亲的电话吵醒,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总是容易让人心惊肉跳的,尤其是来自最亲近的人。
电话接通,父亲还没说话,听见背景里传来的哭泣声,我顿时明白了一切。父亲说,你舅走了,明天火化,你赶紧回来吧,来送你舅最后一程。
挂断电话,看见表妹在五点的时候发过来的微信,表妹说,姐咱舅不在了,以后我们都没有舅了,再也不能相见了。虽然之前我们对舅舅的病情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还是感觉太突然,一时竟然有点手足无措,一个人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一早晨,忙着洗衣做饭伺候儿子,悲伤的情愫藏萦绕在心底,眼泪却一直没有掉下来。当我终于可以坐下来的时候,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内心终于接受了现实。突然感觉人生是那么没有定数,明明前一天还躺在床上和人聊家常,黎明来临却已是阴阳两隔,从此再不相见。
依稀记得,小时候舅舅喝多了酒要来抱我,我那时候胆小,躲着不让他抱,舅舅非要抱,他来抱我便跑,于是爷俩就在院子里老鹰捉小鸡般围着磨盘转,我吓得哇哇大哭,姥姥闻声跑出来,拿着笤帚要打舅舅,舅舅嘻笑着作罢。转眼三十年过去,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姥姥走了,老屋拆了,如今舅舅也走了,从前的美好回忆如今都变成了对亲人的一种悼念。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回忆也会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直到有一天变得模糊不清,再也想不起,甚至不确定曾经这些是否真的存在过。
生命是一场奇妙地旅程,你出生的时候,你哭着,周围的人在笑;你逝去的时候,你笑着,周围的人在哭。
如今,终点又回到原点,只是,今日一别,再无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