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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都很少看国内的关于青春题材的电影。算起来看过的为数不多的作品,也都是像《阳光灿烂的日子》《嘉年华》《狗13》《青春派》《那些年》等这类经过时间检验的几部片,实在少得可怜。并不是不喜欢看这类青春题材的电影,只是因为很难看到或发现会讲青春故事的导演,而已。当然,今天想聊的这部《少年的你》也是在这样一种心态下,看完的。
看之前,本身是带着各种繁杂的心境、偏见和网络舆论来的。但是,在看的过程里,情节和角色的紧凑带入,所有的想法逐渐被抛在脑后。很流畅的看完了这部影片,无论是故事情节,还是演员演技,都是一次不错的观影体验。
《少年的你》是由香港新晋导演曾国祥执导,熟悉他的人应该知道,曾国祥2015年独立执导的处女作《七月与安生》,改编自安妮宝贝的青春小说,内地票房过亿,在业界大获好评。凭借此片,曾国祥还拿得了当年第53届金马奖的最佳导演奖。前有第一部作品的出众和铺垫,着实为他积累了不少人气和期待值。
回到2019年的这部《少年的你》,它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呢?
电影包括剧本编剧,依然由《七月与安生》原班人马制作,周冬雨和易烊千玺领衔主演。讲述了由一个校园跳楼事件引起,身为乖乖女、备战高考的优等生陈念,被无辜的卷进这场风波,成为校园欺凌的又一受害者;在她受尽欺凌、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混混少年小北闯入了她的世界,并和她一起用特殊的方式,捍卫成长尊严的故事。
没错,你可能认为它是一个讲述校园暴力现象的青春题材电影。国内第一部称得上同类题材的电影还是2018年落落执导的《悲伤逆流成河》。但是,与《悲》不同的是,《少年的你》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校园欺凌、青春题材那么简单了,它裹挟了我们正在生活的这片热土上,太多的社会、家庭问题和现象。
所以,整体上来看,这部电影是费力不讨好的,影片探讨的主旨已经触及敏感地带。一边要通过影片尽量表达出导演的思想,一边要照顾到观众的视觉体验,一边又要把握故事的尺度通过审核。但尽管妥协后在片尾加上正能量的短片,上映后《少年的你》,还是删了很多情节。如果细看的话,可以隐约感受到部分情节转场时的生硬和修改痕迹。
尽管如此,我们也应该庆幸《少年的你》顺利上映,它仍不失是一部好的电影作品。在拓宽了国内反映校园暴力题材的类型片同时,也给了我们更多解读这个世界的参照,更重要的是《少年的你》摆脱了以往青春题材的泥沼——无病呻吟的讲述青春男女情啊爱啊的物质世界,而是很真诚的在讲述当下这个时代里的残酷青春与现实,让观众更深刻的感知到社会的体温,知道它的好与不好。
可能与国外同类型电影相比,《少年的你》在艺术造诣和表达上还有很多缺憾,甚至有模仿的痕迹,但都不能否定它的上映带给中国电影本身的意义。
高考机器、原生家庭、等级分化、校园霸凌、学校教育机制的僵硬,这些你我再熟悉不过的、公开的秘密和现象,都在电影《少年的你》里,透过情节、对白,原形毕露,无限放大,暴露在现实世界中。或许是被压抑的太久了,或许是大家真的是饥渴的久旱逢甘霖,也或许国内从来没有过这样一部宣泄释放、令人血脉喷张的电影,很多人都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激动,在黑漆漆的影院里热泪盈眶。
他们在哭什么呢?为电影里的陈念打抱不平?还是想到了自己不堪回首的曾经?我不知道。
但是,我相信,一定有某个死去的胡小蝶、某个死去的魏莱、某个曾经跟屁虫似的帮凶打手,某个孱弱的陈念、以及某个曾经不谙世事的问题少年小北,在某个影院里,在电影《少年的你》里,抚慰过自己那颗滚烫而无处安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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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你》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青春纯爱片,但也是一部被荒诞现实笼罩的青春悲剧。我知道,虽然《少年的你》并没我们夸它的那么好,我们也不能单凭一部电影而去希冀着它能承载一切,但我还是忍不住要吹爆它。这无关于宽容,也不是所谓的艺术高度。从艺术的角度上来讲,《少年的你》的出现,已经超过了电影本身,带给我们的震撼和力量。
青年作家蒋方舟说过一句话:“记录本身就是一种反抗。”
与集体失声和沉默相比,我醉心于这种微小的反抗。哪怕它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业片,也有在商业的肌理中,在深沉的严肃里,寄托着某种希冀和情愫表达。因此,它也一定会激起层层水花。
电影中,作为领衔主演的周冬雨和易烊千玺的演技可圈可点,比较让人动容的场景是:合床而睡的夜晚,小北吐露身世时的镜头特写;小北失声痛哭为陈念和自己剪掉头发时,两人在镜头里表露的心理;以及听到小北被判死刑时,陈念绝望而微颤的背影等,都很真实的把人物内心细腻的心理、表情透过肢体行为演活了,没有任何尴尬和做作的成分。让这部电影从而多了几分真实和时代的质感。
演员的在线演技,电影透过两个少男少女的经历,两颗孤独而脆弱的心,凝聚在一起,在社会集体失声后,守护一个少女生而为人所应有的尊严。少年在感受到少女陈念所经历的一切校园凌辱后,说出:“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只有你赢了,我才不算输。”的承诺,并身体力行的一直跟在女孩的身后,充当守护者。
在看守所里,面对已经怀孕的女警官审讯,在遇到校园暴力为什么不向大人请求帮助时,陈念质疑自己援助时社会发出的沉默,反问道:“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这样的话,你放心把你孩子生出来吗?”
老警官一边涮着火锅,一边对下属郑警官说:“校园霸凌案件很多,想要制裁很难,有个案件是几个男生活活打死了另一名男生,被抓进公安局后一问才发现,男生们也不知道这样打能打死人。”
从这一个个电影情节、画面和语言里,父母在家庭里的缺席、教育机制僵化给人的紧张压抑、等级分化带来的嚣张欺压,展现的是这个世界无尽的暴力、摧残、冲突、病态,和大家的习以为常:“大家都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啊!”“别人都能坚持,为什么你不可以?”连保护世界的警察都已麻痹到无可奈何,我们普通人又能怎样。
但是,表达就已经足够了。
贯穿影片始终的是“少年”,是透过社会这个污渍表层下,附着的干净、纯洁的心。导演曾国祥在谈及如何理解和定义“少年”在这部片子里的意义时,表达道:校园期的少年时光很短,但那是最发光发亮的时刻,你会有很多理想,永远觉得这个世界不够好,但你还是会投入很多,觉得自己能改变世界。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一种天真和理想,这种理想是需要大家去保护的,因为他们就是我们的未来。”
正如曾国祥所说:守护难能可贵的天真,也是保护我们的未来。这或许就是《少年的你》真正所要表达的一种态度。
塞林格在他的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里,少年霍尔顿有一段对自己梦想的阐述,我觉得和电影中少年混混小北的选择和坚持是那样贴切和相似,那样纯真无瑕。在文章的最后分享给你:
不管怎样,我老是在想,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账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着,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知道这有点异想天开,可我真正喜欢干的就是这个。我知道这不像话。
少年有少年的烦恼,成人有成人的辛酸。
活在这个世界上,人类与生俱来就要面对不可控的世俗暴力、攀比、纠缠、欺诈、抗争、灾难、生死等等。悲与欢,离与合的交织,能者恒强,弱者自弃。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想要让自己不被欺侮,就必须逼迫自己变得足够强大。
愿每一个心如少年的你,都能找到自己一直守护和守护你的那个人,那个世界,不被伤害。
如果没有,请在孤独的世界里,学会不卑不亢,保护自己,继续爱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