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那月 那耕田 耙地的人儿呦(下)

作者:文心怡然

“唉!真是的,哪个庙里没有屈死的鬼吆——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啊!东西两庄的、你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第二个哩!自从这女人进了他王家的门,每天只知道起早贪黑的干活,庄邻本家的还有不夸她好的吗?可偏偏嫁给他王家了,唉!就这样无缘无故的,说没就没了?太可惜了、太可惜了!也该到他妖冶没有那个福气、命里担不起她呀、唉......”刘大拿非常惋惜的一个劲儿摇头。

“还是得哈,你看他那熊样!在他媳子刚进门那阵子,你看他烧得还行吗?简直就不是他了,留着个东洋头,整天净是一甩一甩的,还不时的吐口吐沫湿湿头发,弄得活像是被狗添过似的,咱庄上简直就盛不下他了?活该!都是老天爷报应他的,’呸、呸呸’......”二愣子由气恼转为幸灾乐祸的样子。

刘大拿也气愤得说:“咱祖祖辈辈都说,天灵灵、地灵灵,离地三尺有神灵啊!这可不能不信哩!”

“嗯,俺最相信神了,天底下不论是谁做了什么瞎不事,老天爷没有不知道的,早晚都会有报应,大拿哥您说是不?”

“愣子、你说的是真事!老天爷是做什么的、啊?哼!他就是专门管天底下不平事的,不怕他作恶! ”刘大拿又装满烟袋锅点着,吸上一口,若有所思的说:“愣子,你看看哈,陈刘家那个屁性羔子还不是个样子吗?他在庄南头那棵大歪脖子槐树下面避雨,就老老实实的避雨呗,可他倒好,看着周围没有人,偏偏对宋家那个小闺女动起了歪心眼,也是宋家那闺女鬼机灵,情急之下喊了一声:老天爷来,救命啊......结果,应声一道闪电,哈哈哈哈——转眼功夫,就把他那个五门不干、干六门的小羔子给烧成了小绻鸡,遭到报应了不是?可是,人家那闺女却连一根汗毛都没有动着,你说,这不是老天有眼吗?呵呵哈哈哈......”

“嗯,咱全庄还有他不偷的户嘛!该不多、该——不多!俺早就说过,陈家那个孬种玩意不得好死,果不其然吧?作恶到了一定的时候,老天爷是不会放过他的......”二愣子愤愤地说。

说话间,一只大蹬倒山蚂蚱试探似的慢悠悠爬上了二愣子的脚面上,他猛得一把抓住,将蚂蚱身首一拽两截,用力扔了出去。

刘大拿继续说:“老宋家别提多感恩老天爷了,当天买了十刀火纸、十把香另加十挂火鞭,并把缸里所有的面,全都蒸了馍馍用来敬天,咱全庄还有不感谢老天爷的吗?是老天爷为咱老少爷们铲除了一大祸害啊!”

“嗯,可不是嘛!老天爷就是公道哈! ”二愣子无比感慨的赞叹道。

二愣子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随又好奇地问道:“哎?大拿哥,你说说,上吊到底是啥滋味呀?这女人咋动不动就上吊呢?”二愣子一脸的疑惑。

刘大拿一边朝烟袋锅里装烟叶,一边随口说:“愣子,你问这事呀?呵、呵呵,俺可就不知道了、也从来没试过,嗨!你要想知道,等什么时候你试试不就知道啦、哈哈哈......”

二愣子朝着刘大拿吐吐舌头,又转过身子,将木拖车上用来捆绑耕犁和木耙的麻绳绳头打了个扣,在本来坐在地上十分别扭的情况下,用力抬起屁股并伸长脖子将头插进了绳扣......

刘大拿听着声音有点不对头,急忙扭头看时,但见二愣子脖子上的麻绳扣勒得紧紧的,整个身体往下脱坠的同时,脚蹬手刨、两个眼珠子外凸、且张着大嘴伸出了长长的舌头!

说时迟那时快,刘大拿赶忙摸过镰刀,一刀便将那麻绳割断......

二愣子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脸色蜡黄、嘴唇紫绀,好一阵子咳嗽过后,沙哑着嗓门说:“俺的亲娘来!俺可算知道上吊的滋味了吖!哪知道、俺这头插进绳扣容易,要想再拿出来可就难喽!只觉得头顶上有一万个马蹄子连蹬加踹,俺娘来......”

二愣子咽口唾沫,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俺得亲大哥来,今儿个您救了俺一命,俺就给您说一句到家的话,您要想死呀,怎么死都好,可千万别上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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