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居处
--杨绛
你知道吗?我们啊,好像一提妈妈,就该是孩子端着盆子请她洗脚;一提老人,就该是被红领巾们公车上让座,斑马线上搀扶着过马路。
但是哦
wuli泡菜界第一文艺女作家卢熙京编剧大大笔下《我亲爱的朋友》的老人们是酱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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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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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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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剧时间。。
《我亲爱的朋友们》,一部由老戏骨们诠释的“人生还没结束,我们还活着”的青春礼赞。如你所见,这部剧的主角不是大长腿(唯一的大长腿寅成偶吧还被编剧“整残了”)也不是少年少女,更不是穿越了的道士,活了百年的吸血鬼,而是举杯而乐的花样高龄组...
衰老和死亡是所有生物体都终会对峙的一个壁垒,没人可以打破,甚至没人可以凿出一丝缝隙而对死亡之外的世界一窥究竟。神秘所以害怕,害怕导致悲伤。久而久之衰老和死亡成了很多人不愿直视和深究的一个话题,而出发点是愉悦观众的电视剧创作更是鲜少涉猎此类话题,老人被脸谱化地解读成奉献,而后被人心生怜悯地供奉。电视不敢拍老人剧,更不敢解读部分年轻人的真实内心os:“很抱歉,我对你们老年人并不好奇。“
但是哦
wuli卢熙京编剧大大就是要把丑陋的现实一帧一帧的揭露给你看
揭开伤疤后就这么点到即止?我们是韩剧哎,治愈着呢...花样高龄组对年轻人的这种漠不关心,身体力行地回应道“刚好,我们对你们也不好奇。我们自己的人生足以琳琅满目了。”
作为剧中的纽带人物,阿菀人过三十依旧单身,石均大叔只是很酷地问了一句“结婚了吗”“没有”,然后便酷酷地走开;喜慈阿姨也只是在阿菀发火的时候噘起嘴巴,少女感十足地埋怨一句“脾气这么不好,怪不得还没对象”。
这里的三姑六姨以及隔壁老王都不负责介绍相亲对象,也不关心你一个月挣多少钱—“Who cares?“。
阿菀和宇宙第一长腿前男友分手后开始和已有家室的大学前辈交往,可是包括阿菀自己的母亲在内,没有老人在背后对她施加道德的评判,也没有人当面苦口婆心地劝她回头是岸。分的清盐和糖的老人们当然懂得“是”与“非”的题面含义,所以阿菀的母亲告诉她除了有妇之夫和残疾人,她都可以交往;可她显然都中枪了~
所以忠南阿姨暗戳戳地很不喜欢阿菀交往的那位有妇之夫,可是尝遍了酸甜苦辣的老人们也知道人生并不是一道非黑即白的是非判断题,思想道德课没必要逮谁给谁上。更重要的是,我们老家伙也很忙的好吗,我们也有很多的怨念还没化解,很多梦想还没实现,很多念念仍旧不忘。
比如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放在心中第一位的阿菀的母亲,总是喜欢去舞厅寻找自我的存在感;比如没有上过大学的忠南阿姨仍然在学院念高中课程,想去一所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学;比如纵使被眼前的苟且家事而困住,也仍然想去环游世界,实现“死在路上”的诗和远方的梦想的晶雅阿姨;
比如一辈子都没有从小公主变成老太婆的喜慈阿姨,在老公去世后的梦想仍旧是从幼儿园开始老师就教导我们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喜慈阿姨就连自杀的原因都只是自我的孤独感,活下去的动力也只是春日里一颗好看的树。她兀自地站在马路中央,张开双臂等待迎风而来的车辆结束自己的生命时,明亮的橘色车灯投射在她的蓝色连衣裙上,像极了优雅谢幕的蝴蝶夫人。
剧后反思
在描写和看待这些老人时,卢熙京编剧淡化,甚至抽离出了社会对一个老人的绝大部分的身份定义,比如关乎亲情的“父母”;关乎爱情,而最终也会转化成亲情的“妻子”或“丈夫”,只给他们留下了一种社会属性--“朋友”。而“朋友”也是唯一一种经由我们的自我意识进行自我选择和维护,而并不会被“他我”所轻易束缚的一种社会关系。这种关系没有亲情那么揪心,也远不如爱情刻骨铭心。
这大概能解释为什么这部剧的名字叫“Dear my friends”,即”我亲爱的朋友们“,这种第一人称的叙事方法从老年人自我的视角出发,大张旗鼓地亮出“我写的都是我的人生和故事”的自我底牌。不然这部剧可能会因为阿菀的剩女生活而被拍成韩国版《我们结婚吧》,或者因为晶雅阿姨那个常年遭受家暴的大女儿而被拍成另一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毕竟在现实生活中,当我们说“这个人很自我”,这种语境下的“这个人”通常都不是指老年人。
年轻时过度宣扬自我会有“自私”的风险,所以我们便收起自我,开始一层层cosplay别人赋予我们的角色。但正如美少女姜思达在奇葩说里提到的,任何一种身份的终身制都是暴政。所以当我们终于年老时,果敢地废除掉一切身份,把隐藏在心底的自我拉出来晒晒太阳,享受当下那种“自得”的怡然,这对女性尤其重要。
这个道理,卢编只是借用了阿菀的内心独白很隐晦地表达出来
这句话乍听起来大胆前卫毫无人性,但实则细腻保守以“人”为本。人生说穿了也就是一场光秃秃来,最后孤零零走的个人solo。在我们一件件地穿上蔽体的衣服,再一层层地褪去身外之物的几十年中,唯一的人生课题就是四字方针:照顾自己。附着于他人之上的幸福,都只是林宥嘉口中哼唱的那种扑朔迷离的“勉强幸福”(比如出镜率极高的那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所以我很喜欢第三集里喜慈阿姨和小儿子(亚洲王子长颈鹿xi)一对一约会看电影的那一幕,儿媳妇很可爱地主动下线不打扰母子两人,还一本正经地跟长颈鹿说:“你今天既然和女人见面,晚上就不要回家了。”
对啊,在电影院里躺在儿子怀里的喜慈阿姨不是谁的母亲,只是一个女人。就像这部电视剧的宣传海报一样:人生的暮年并不是过了花期即将凋零,而是一朵因为开的时间持久而更绚烂的鲜花,我们拼凑拥抱在一起就是一整个春意盎然的人生。
除了“孝顺”和“怜悯”这些单调而重复的维度,我们更希望已经停止漂泊的老人们,和终有一天也会垂垂老矣终止划桨的我们,在迈入暮年之时,心里都可以有一个安顿的居处,唱一首不为谁而作的歌。
说人话:
当我老了
我不关心你是否结婚买车,我们只想唱一首不为谁而作的歌
希望当我成了某某的奶奶或者外婆时
依然可以很酷地说一句
“儿孙自有儿孙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