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的原因有很多,但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失眠经历的人来说,可能就有点不正常。
X老板将陈老师拉到一边,很明显有些话不方便让我们听到。于是我很识趣地继续做我的刘姥姥,趁机满屋子逛一圈,免费沾一些富贵气。
一边逛,脑海里一边闪现出《非诚勿扰》里葛优趴在神父跟前忏悔的画面。葛大爷连小时候掏鸟蛋的事都拿出来忏悔,滔滔不绝,没完没了,直接将神父整得汗流浃背,最后休克倒地,葛大爷才肯罢休。
葛大爷的表演极尽夸张,但现实中又何曾不一样?病人向医生描述自己的病情,当事人向律师铺陈自己的经历,细致到个人情绪感想,还非常主观地加上自己的意见。如果外人没搞清楚角色,还以为患者和当事人是给医生和律师上课的。
很多时候,作为律师的我都会打断当事人的讲话,然后以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说:“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没问的就不要说,understand?”
X老板绝没有葛大爷那样无理取闹,但依然看得出来内心难以抑制的冲动,恨不得将与自己有关的所有事情都叫陈老师算一遍。而陈老师也不会像我那样简单粗暴,他会收集他所关心的素材,然后根据这些素材给出自己的解决方案。
在陈老师这里,算命就像是根据给出的条件解一道方程式。只要条件真实,答案也就八九不离十,甚至准得出奇。
陈老师曾给老林的第一辆车算过一卦,问这辆车是不是某年某月买的,老林点点头;问这辆车是不是某某品牌的,老林点点头;问这辆车是不是某种颜色的,老林又点点头;问这辆车是不是二十八万元,老林笑了。
“明明是二十五万元。”老林说你也有算错的时候。
陈老师说不对呀,他又反复推演了几次,答案都是一样。陈老师也很纳闷,“所有的讯息告诉我,必须是二十八万。”
没过多久,老林在一家豪华宾馆停车场后车的时候,幸运地蹭到一辆还没上牌的大奔。结果一大群五大三粗的大汉从四面八方赶来,将老林团团围住。如此经典的场面,老林意识到在劫难逃。一辆崭新的大奔,还没上牌就给蹭花了,晦气啊!修理费、运输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还有这群大汉的茶水费,没个十万八万不能了事。
恰好X老板出现,给老林居中调停——赔三万解决问题。这也是老林第一次认识X老板。
三万!如果是普通的小车,估计几百块钱喷个漆就完事。但老林这时想的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是陈老师说的二十八万——二十五万的车价加上现在的三万,不多不少整整二十八万!想什么呢,赶紧给。给不够,剩下的零头还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这个故事老林给我讲过很多次,“有些钱,命中注定要花掉,留着只会滋生祸端。”
后来老林也开始看雪漠老师的书,他又把这番话修正过来:“有些钱,命中注定要花掉,别计较,也不要问为什么,这是最好的安排。”
生命中很多事情难以解释,就像老林也没有想到第二次见到X老板,竟然是在若干年之后,我们律所成为X老板的法律顾问。
当然这样的安排也在陈老师的计算之内,毕竟老林与我合伙开所,也是陈老师算出来的。这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