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陷落,国民临时政府撤出武汉。
抗战形势越发严峻,但是释放出来的信号也很明显,中国坚决不投降,坚决抗战到底!
因此瑞宣不像之前那样难过伤心,临时政府转移到重庆,当年刘邦就是在巴蜀之地咸鱼翻身的,只要不放弃,就没什么可怕的。
日本人和汉奸们都发狂般的欣喜,他们的地位更稳固了,粗鄙如蓝东阳这样的人,居然升值,老舍对他的描写尽显他的丑态:
东阳的脸已足引起注意,恰好他的举止与态度又是那么卑贱得出众,他得了宣传处处长。当试官传见他的时候,他的脸绿得和泡乏了的茶叶似的,他的往上吊的眼珠吊上去,一直没有回来,他的手与嘴唇都颤动着,他的喉中堵住一点痰。他还没看见试官,便已鞠了三次最深的躬,因为角度太大,他几乎失去身体的平衡,而栽了下去。当他走近了试官身前的时候,他感激得落了泪。试官受了感动,东阳得到了处长。
综合之前瑞丰、瑞宣得到职位的表现,这次冠家当然宴请蓝东阳,而蓝东阳将自己的架子抬得高高的,不仅迟到一个半小时,还装模作样的对人好不搭理,态度嚣张。
冠家夫妇也极吃这一套,冠家夫妇的逻辑就是,当一个人高升,他的一切言行举止都有其合理性,都必定是正常不过的。
这时,冠太太不得不正视两个女儿的归属问题。
本来冠太太是打算将高第许配给李空山,李空山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张狂,不仅随意进出高第房间,还不时坐卧在高第的床上,高第也坚决不妥协,只要李空山一来,她就躲出门。
而招弟,由于经常和母亲手下的妓女混在一起,沾上了很多恶习,虽然漂亮依旧,可是言谈表情都变动很大。
现在,她天天看见妓女。她忽然的长成了人。她从妓女们身上看到了肉体,那无须去想象,而一眼便看清楚的肉体。她不再作浪漫的梦,而要去试一试那大胆的一下子跳进泥塘的行动——象肥猪那样似的享受泥塘的污浊。
及至保险箱打开了,不再锁上,她便只顾了去探索一种什么更直接的,更痛苦的,更原始的,愉快,而把害羞与小心一起扔出去,象甩出一个臭鸡蛋那么痛快。她不再运用那点直觉,而故意的睁着眼往泥里走。她的青春好象忽然被一阵风刮走,风过去,剩下一个可以与妓女为伍的小妇人。她接受了妈妈的命令,去敷衍李空山。
冠太太的权宜之计,加上招弟的不自爱,最后开启了潘多拉的盒子。
李空山深谙女性心理,招弟来敷衍他,他当然利用这个机会,占了招弟的小便宜。
冠太太原本打算将高第许配给李空山,现在则是将目标转为蓝东阳,因此苦口婆心劝了高第一场,高第对这两人都十分厌恶,心里自然更觉烦闷,就去找尤桐芳谈心。
尤桐芳在冠家的处境越发尴尬,她自己也感觉到冠太太的魔爪日益逼近,因此尤桐芳告诉高第自己有个计划,和钱先生当时相似,尤桐芳闭口不谈自己的计划,不仅是高第,作为读者的我也十分好奇。
尤桐芳极尽劝说高第离开家里,但高第下不了这个决心,既让尤桐芳失望,相信读者也同样失望。
桐芳只能丢下一句话:
“话已经说过了,你有胆子就有出头之日;什么都舍不得,就什么也做不成!”
尤桐芳的想法不知不觉已经和瑞宣一致了。
人心隐秘,有人上进,也有人堕落。
招弟在慢慢堕落。她应母亲的要求去约李空山吃饭,被李空山带去私人公寓里,她好奇、她兴奋,但她也害怕,最后她选择了堕落。
招弟生在冠家,虽然从小衣食无忧,幸福快乐,但整个家庭的观念都是扭曲的,我们可以来看看冠家夫妇对女儿的看法:冠太太虽然很喜欢招弟,对她的希望是嫁给更有权势的官,最好还是日本军官;冠太太姑且还担心着女儿,而冠晓荷对于招弟的夜不归宿,更是无甚关心——
他非常的冷静。丢失了女儿和丢失了国家,他都能冷静的去承认事实,而不变动什么感情。
身为父亲的冠晓荷,丢了女儿;身为中国人的冠晓荷,丢了国家。不知这样的冠晓荷,会不会连自己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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