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deadletter 3.0

note:高中随笔



“他从垂死的日光中得到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我在描绘谁?我在传扬什么?我在顷刻里把哪些事物推向了未知的命途?我不记得了。这轻浮的回答啊。

我能靠什么对抗遗忘?这扎根于我自身的苦楚与无能为力,指向最原始的无可辩驳的喑哑。我失语的笔端如何不令我懊悔,那瞠目的空白又如何不令我的渴望奔突而没有出口。沉默,沉默,于是在自面之时沉默了。我所遗忘的,何不是我曾在欣喜雀跃中背叛的?我所放弃的,何不是我曾踮足轻吻间心颂祝愿的?所以才会在终焉之时,我们一起不见出路。它们能在侧身一瞥里隐去,那我呢?

我不知道。花束献给那一千个曾发起战争又空寂死去的我。血脉在一千个我间层层稀薄终成一滩血泊。不,他们并没有嘲笑这个茫然失措的我,他们不曾复活。

血雾缭绕,我看着自己被碾碎或撕裂。他说太高傲了以至不屑去死。我如此歆羡,甚至想做一个关于他的流泪的梦——可惜没有。我只好用一千张涂满憧憬又不得不尽数擦净的稿纸拭干伤口上的血,黏腻的血擦不净,他们渴望归去大地,于是不可自抑地自身体的中枢淌尽。大地终究接纳了它们,像世界宽恕了学会放弃与背叛自我的傻孩子。但无人渡我,我的残魂被切成九段,压在每块试图折返去星辰冷焰的铁矿石下,然后同一万个平淡生铁铸成剑。

我终于可以饱饮鲜血,那些战士的鲜血,那些背叛者的鲜血,那些不畏于死亡黑光的鲜血。我开始吝惜每一粒丰饶灵魂,尽管他们再也照不出我的面目。我像乌鸫,爱上每个将银器涂满金红的黄昏,然后振翅,扬下黑羽毛。总有垂耳白兔把它当成咒诅,但我们都知道这明明是溶光的祝福。

——好了,我没做一个流泪的梦,却编制了一个溢血的梦。如今日光清澈,月光清澈,连碎玉里都映着明丽不可方物的清澈。当然了,我祭献了我的夜,久不开张的老天使当然要给我一个公道的价格。

然后我用琥珀酒把他劝醉,用一根天使的羽毛封死了一个真正的梦境。我将在其中永抱苏醒。

至于他在垂死的太阳里得到了什么,我还是不记得。

一个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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