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里的一个人

You know some birds are not meant to be caged, their feathers are just too bright. 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笼子里的,它们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肖生克的救赎》

1.一个人,一群人

像阿西这样娴静的女孩,在四个人的寝室里属于绝对称职的聆听者,不善争辩,不喜多言,不争不怒,脸上永远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只要她一咧嘴,一排白牙可以抵挡来自旁人所有的争辩,疑问,与喋喋不休。

在熙熙攘攘的大学校园里,阿西总是背着书包独来独往,吃饭上学都远离三五成群,在寝室也勿复多言。每次在路上遇到熟人,人张口第一句话必是“你一个人啊”,似是发表疑惑,实则陈述事实。

阿西咧嘴笑了笑:“对啊,我一个人。”

她至今无法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如此喜欢这个问题。

可是“一个人”难道不就是生而为人最正常的存在模式吗?毕竟开始时一个人来,最后也是一个人去,如此有始有终。

所以,阿西从未质疑过自己的生活模式,她觉得她是风一样的女子,独立得张扬。


2.一个人

阿桑唱过一首《叶子》,歌词冷艳得凄美: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阿西觉得自己就是一片叶子,生命力很强盛,颜色苍翠欲滴的那种。都说大学就是一片葳蕤万千的树林,林子大了,鸟儿容易飞翔却也容易掉羽毛。阿西不属于飞鸟,虽然她潜意识里从未停止过对飞翔的渴望,以及,对自由的向往。

关于“孤独”与“独立”,阿西想到高中的英语老师对 lonely 和 alone 两个单词的辨析,

she is alone,but she is not lonely.

她一直独自一人,但从不认为孤独。确定从来没有孤独的感觉吗?阿西沉默了,虽然她经常沉默。


3.一群人

阿西沉默,因为她想起自己偶尔的多愁善感,尽管远不及黛玉妹妹的“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但是也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阿西觉得自己正处于王国维“人间词话”里人生的第一境界。

都说越是受过禁锢的人,灵魂里越想冲破生活的羁绊,也越比一般人更具有自由飞翔的勇气。

所以,阿西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当她看到群里几个陌生人在邀约“骑行”时,她异常爽快地答应了。此后的几天,她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着那天的来临。

就好像食不果腹的人终于等来了粮食发放的日子。阿西,她从没有骑车出行过,以前在家歪歪扭扭蹬着跑过几步路。约定的日子终于到了,另外四人都骑着山地,她选择了一辆小巧的普通单车,兴奋地尾随在后面。

跟庞大的公交在车水马龙的大道上“狭路相挤”,这是最让人激动的,阿西开始仍然骑得歪歪扭扭,但她时刻保持着视死如归的慷慨姿态,所以,轻松挤过几个十字路口后,她觉得自己技能瞬间充值,帅得可以随风飞起。

她在一群人中仍然微笑着,话语不多,偶尔语出惊人。她突然发现能在一群人里保持着一个人的自由姿态,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阿西爱上了骑行,爱上了夜幕下身旁急驶而过的风声,爱上那种自行车上笑得无比清冽,呼吸无比舒畅的感觉。


她现在仍是一个人,但也偶尔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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