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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本奥太星,有一个蓝胖子。
蓝胖子来到这里,已不知有多少亿万年,恐怕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也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因为他到本奥太星的那一刻,已陷入了沉睡。
在那个距今不知多少纪元前的一段岁月里,无尽虚妄深处,飞出来一百二十道巨大的火焰,每一道火焰都如一颗星球般大小。飞在最前面的那道火焰最为耀眼,其形如红心。
心火烈焰熊熊,而他所过之处却让人觉得温暖和煦。紧随其后的火光,则形如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镋、棍、槊、棒、矛、耙,各种形状的火光攻向心火,也将所过之处化为乌有。
“心,随吾等回祝,接受族长的审判。”剑火一边攻击,一边劝说。那个叫心的腿脚太麻利,实力也强悍。他们这么多人,追了几千万亿光年,硬是没追上,所有攻击,也悉数被他化解。
“哈哈哈,当吾脑残耳?”心火嘲笑道。
火,集光明和温暖于一身,能照亮世界,驱逐寒冷,也能焚烧万物,屠灭生灵。
祝,是火族的先祖。祝以火而威震寰宇,建立了火族,并以自己的名为族名,是为祝。火族经过千万世的传承,族人遍布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将光明与温暖散布到万域诸天。诸天万域的每一个位面,都有火族的分支,在位面内均名火族,对外则在火族前加上位面的名称。居住在祖地的火族对外则世世代代都叫祝。
祝从祖地挑选优秀火种,组建了一支祝炎卫军。祝炎卫军设领队一人,队员一百一十八人,共计一百一十九人。祝炎卫军不定期巡视各位面,向各火族分支传播火技,也替分支解决麻烦。心火曾经便是祝炎卫军的领队。
被追杀的心火虽然实力强悍,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一百一十九位实力与他相差无几的祝炎卫,其中还有那个他从不设防的恋人——剑,剑知道心的弱点,剑的攻击狠辣,招招都攻向心的生死穴。
“心,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一定向族长求情,保你性命。”剑停下攻击,说道。
“旧情?真是可笑!”心看着剑,非常失望,说,“尔等不配说‘情’。如果你有情,那颗叫地域的星球就不会被焚为历史的尘埃。”
那一年,心火陪剑火一同去巡视一个叫做地域的位面,他们带了十个祝炎卫。一种自称是“人”的生灵在地域无忧无虑地生活着。他们分为成百上千个团体,每个团体都在砍伐树木,放火烧山,钻井勘探,地域到处千疮百孔,赤地千里……
心与剑到达地域的时候,正值地域的秋季,漫山遍野都是枯草黄叶。人们忙着秋收,那是他们过冬的食物。
一个祝炎卫不小心掉落一掇火星,火星落入草丛的瞬间,熊熊火焰便燃烧起来。受到惊吓的女人们丢下手里的东西,一边哭喊着一边争相逃命。勇敢的男人们则留下来救火。
滚滚浓烟升起,远处的人都朝着这个地方奔来。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在下风口挖出隔离带,其余人则冲上去灭火。惊慌失措的女人们这时也冷静下来,或拿木盆、或提水桶,往隔离沟里灌水,或用镰刀、或用锄头,将下风向的枯枝杂草尽量割铲掉,或者,用泥土覆盖住满地的落叶,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火终于被大家扑灭了。
“哈哈哈哈哈……”剑和十个祝炎卫看着满脸灰土的人们因精疲力竭而癱软在地,觉得很有趣,都大笑起来。
“去,让他们都动起来。”剑对十个祝炎卫以及地域的值日火说道。
剑是火族先祖祝的第二百四十世孙女,甚得祝的宠爱,从小嚣张跋扈惯了。十个祝炎卫听到小公主的命令,立即化成十个火球升上天空,向人们施展淫威。
“祝炎卫,吾等受族长之命,将光明和温暖送到诸天万界,是为造福生灵,尔等此刻所为,已违背祖训,速速住手!”心火迅速阻止。
“蝼蚁而已,心何必如此在乎?”剑轻笑道,“我只是玩玩,先祖不会怪罪于我的。”
“蝼蚁?”心火吃惊地看着曾经天真烂漫、温柔善良的恋人,此刻的她是那么的陌生冷血,“剑,万物有灵,众生平等,这是先祖教导我们的,你忘了吗?”
“平等?一群地上爬虫而已,有什么资格与我平等?”剑不屑地说。
心火对族人的作为有心阻止,奈何无能为力。火族祖训:“火族之人,不得对同族出手。除非被攻击之人经审判罪。”祝还为每个族人炼制了护身法宝,确保所有火族人对未经审判定罪的同族人的攻击无效。
天空同时出现十一个太阳,人们先是拼命奔跑找水喝,可却发现自己越跑,体内水分流失越快,死得越快。于是大家不再跑,而是躲进森林,钻进山洞。然而没过多久,树木便因失水而枯朽,继而在天火下化为灰烬,山洞也因高温烘烤而化为齑粉。为求生存,人们开始朝着地心打洞……
“嗖——”
“嗖——嗖——”
“嗖——嗖——嗖——”
一支支利箭从地域射向天空,十名祝炎卫先后中箭身亡。
当第十一支箭指向剑的时候,剑发现只要被锁定,根本无力反抗。
“念尔等并未对我的子民出手,速去!”羿王对心剑二火说。
“羿王万岁!”
“羿王万岁!”
“羿王万岁!”
所有幸存的人高兴地呐喊。他们口中的羿王,就是那个射箭的英雄。
“先祖,地域有个叫羿王的人,偷袭了我们祝炎卫,十个祝炎卫皆死于他的箭下。”
心带着剑回到祖地。祝偏信了剑的一面之词,将心打入冰狱,罪名是护卫族人不力。既而命剑为领队,带祝炎卫前去地域,将其焚为乌有。
在祝炎卫到达地域之前,地域发生了一件大事,羿王的神弓被盗了。
在剑的指挥下,一百二十个太阳的将地域全方位包围起来。整个地域,东西半球同处白昼,南北半球均受炙烤。这样极端恶劣的高温,让地域的雪山冰川迅速融化,沟渠溪流、江河湖海,完全干涸,所有植物全部枯死,动物尽皆渴死,目之所及,满地干尸,举世哀嚎。三个月不到,地域便化作粉尘,被一阵风吹到了位于宇宙边荒的垃圾场。
心知道地域被焚,对火族彻底失望,于是便从冰狱逃出来。
火族祖训:“火族之人,非死不得脱离。”
祝命剑带人追杀。
一路被动防御的心终究耗尽了所有元气,他还能站着,凭着的是那一口不甘之气。“万物有灵,众生平等。”先祖的教导就是一个笑话。
“心,可有遗言?”剑止住众人,只身上前,对着心冷冷地问。
“剑,情为何物?”心看向剑,眼带柔情。
“冥顽不灵!本还想你若知悔,我便求先祖饶你不死,既然如此,那就上路吧!”话音落下,一箭穿心。
箭带着心飞向位于宇宙边荒的垃圾场。
剑带着众火焰回祖地复命。
“情为何物?我不管。我只要你活下去。”剑在心里默默说道。
箭消散,化作一层透明的球形铠甲,护着心坠入本奥太星。铠甲中的心,蜷缩成一团,在这个被称作垃圾场的边荒飘荡。
由于心实在太大,自带吸引力,漂浮在本奥太星的垃圾凡靠近他的,绝大多数都被他吸引过来,附在他的体表。
虚妄之中无岁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心慢慢复活,但苏醒还需要很长的时光。沉睡的心无意识中释放出的灵气,被吸附在他体表的粉尘、沙砾吸收,粉尘、沙砾因此变得富有活力。后来,粉尘融合成土壤,沙砾堆积成高山。
“情为何物?我不管。我只要你活下去。”这句话像一个魔咒时时刻刻在心的耳畔回响。
心经常梦到自己遥远的故乡,以及亲爱的爹娘,还有心爱的姑娘。每每这时候,眼泪就止不住流淌,最终聚成一片汪洋。
又过了几十亿万年,心终于醒来。他发现四周黑洞洞的,还很冷清。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心将自己的双眼摘下,左眼化作耀眼的太阳,右眼化作圣洁的月亮。
随后,心又陷入了沉睡。
土壤和高山经眼泪冲刷了无尽岁月,又吸收了日月精华,孕育出了一种叫细胞的生命体。细胞生命体在心的体表不断进化,最终进化成各种各样的生物。这些生物有的生长在山上,有的深埋在土里,有的浮游在海洋。
当心再一次醒来,他发现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个蔚蓝色的胖子,胖得像一个球。心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蓝胖子。
蓝胖子的身上出现了那种被剑称作爬虫的地域生灵,蓝胖子把他们称作人类。人类的出现,让蓝胖子觉得这个世界不再冷清。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心发现这些人类分散生活在不同的地方,其中人口最多的有四大族群。
生活在蓝胖子后背靠左上——靠近蓝胖子心脏位置——的人类最受蓝胖子的喜爱。这个群体本性最为善良,团结向上。蓝胖子给这个群体赐名为龙,龙便是这个龙国的图腾。
靠近蓝胖子屁眼位置的矮人族,从出生就具有强烈的占有欲,他们认为自己这个族群是蓝胖子身上最高贵的群体,整个蓝胖子身上的资源都应该是他们的,他们经常对周边的族群发起攻击。“人心不足蛇吞象。”蓝胖子如此形容他们,他将这个他最讨厌的群体命名为狗,图腾为蛇。
生活在蓝胖子肩上的族群身材高大,战斗力强大,但他们不主动对外发动战争,不像狗国人那样毫无道德底线。蓝胖子给这个族群取名虎,图腾为北极熊。
蓝胖子头部的族群,表面上正义,内心却比狗国人还龌龊,他们总是挑拨其他族群大战,极力削弱他族实力,其狼子野心是为了称霸全世界。蓝胖子为其命名为狼,图腾白头鹰。
落后、野蛮、愚昧,是这个时候的人的特点。他们不知道创造和利用火。每当夜幕降临,世界就漆黑一团,猛兽的嚎叫声连绵不绝,遥相呼应,人们十分害怕,又因为寒冷,所以每个人都紧紧地蜷缩成一团。人们吃的食物都是生的,不但生吃植物果实,就是捕来的野兽也是狼吞虎咽,连毛带血一块吃下去。因此人们常常得病,且没有人懂得治病,人类的寿命极短。
蓝胖子先从身上拔下一把汗毛,往汗毛上吹了一口气,这些汗毛就变成了一棵棵燧明树,又抽出自己的一丝灵魂,化作一群啄木鸟。蓝胖子将树和啄木鸟散布到世界各地,分布到龙、狗、虎、狼四大国的最多。
这些啄木鸟每天就在燧明树上“笃、笃、笃”地啄着。燧明树上散落的火星落到地上的枯草败叶上,先是冒起黑烟,随即就升起火焰。黑烟腾空,烈焰肆虐。人们看见了,都以为是天神震怒,降祸人间。大家纷纷匍匐在地,祈求天神的原谅,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大火将山林烧光后,山风送来一阵阵奇怪的气味。闻到这气味,人们竟然不自觉地流起口水,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
有胆大的人拿着木棍,结伴朝着被天火烧得黑不溜秋的山上走去。在山上,他们发现了被大火烧死的野兽,那引起人们口水直流、肚子咕噜叫的气味正是从这些野兽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饥不择食的人们随手扯下肉塞进嘴里,从没吃过如此美味的人们根本停不下嘴,直到肚子撑不下了才罢手。尝到美味的人们将山坡上所有被大火烧熟的野味都搬回山洞。当这些肉食被吃完后,人们对生肉已经无法下咽。
“追火!”发现天火的好处后,四大国的王命令勇士们到山上去追火。
各国的勇士们组成一支支小队,向山林进发。
造出啄木鸟和燧明树后,少了一丝魂的蓝胖子又陷入了沉睡。从这一次沉睡开始,睡梦中的蓝胖子病了——老是不定期放屁,而且成了一个不治之症。他这屁可了不得。蓝胖子每次放的屁都带火,喷薄而出的火焰有时能达几万米高。如果他放的是连环屁,那能持续十几天。
狗国勇士在追火时发现这种地火后,立即将这一消息传给他们的王——狗肺。狗肺立即将王宫搬到离地火最近的地方,并将地火周围设为禁区,从此,地火供狗肺独享。而狗百姓只能继续追天火。
各国的勇士均找到了造出天火的啄木鸟和燧明树。
由于蓝胖子最不喜欢狗国人,所以分布到狗国的啄木鸟及燧明树特别少。勇士们将啄木鸟和燧明树带到禁区后,狗肺带着狗官研究了三个月,也没有研究出来门道,以为是啄木鸟不听话。狗肺趁着蓝胖子闹肚子,把啄木鸟丢到蓝胖子喷出的液状地火中,烧得连毛都不剩。
灵魂力的归位,让蓝胖子有了短暂的清醒,看到狗国人这般无知,十分震怒,他这一怒,顿时一泻千里,将禁区烧了个干干净净。
没了鸟和树,狗国人又回到了生吃时代。也正因为如此,已不习惯生吃山味的狗国人将眼光投向了水,溪河湖海,凡水里的,他们都吃,还研究出了在几千年后闻名全世界的狗国刺身。
虎国人和狼国人也没有研究出原理来,但他们没有像狗国人那样把啄木鸟杀掉。
虎国的首领虎霸命人将燧明树移植回山上,把啄木鸟关在笼子里饲养,命专人精心保护。打回来的猎物都储藏在燧明树附近,然后带啄木鸟去生火,集中烧制食物,再分配给国人。
狼心比虎霸考虑得更深远。他命人研究培植燧明树的方法,并让啄木鸟繁衍后代。与此同时,狼心又派人从海上出发,去探索世界,他想知道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他打算以后向全世界兜售啄木鸟和燧明树。
一个聪明的龙国人找到了啄木鸟之所以能生火的原理,并因此发明了钻木取火。龙首非常高兴,给这个伟大的发明家赐名龙燧。龙燧将这个原理教给了身边的人,再由他们向更多的人传教。从此,龙国人告别了茹毛饮血的时代。人是铁饭是钢,龙国人的身体也因此而强壮起来。
为避免这个直接关系到子民生存的技能将来失传,龙首命人想办法将其记录保存下来,并向世人传授。这直接导致了狼心的兜售计划胎死腹中。
最开始时,人们将钻木取火的过程刻画在石头上,但这太麻烦,而且不便于搬运传教,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由于工匠的手艺参差不齐,且在流传复刻过程中,记录取火过程的画面越来越简化,导致能看懂的人越来越少。
龙首命人创造一种简单的、轻便的工具,并统一传授给世人。一个叫龙仓的人创造的龙文得到了龙首的认可,龙首命他为龙文官,先在龙殿传授龙文,所有官员必须学习龙文,且必须通过龙仓的亲自考核。然后,龙首派出所有通过考核的官员到各部落去传授龙文,龙仓负责巡视考核。
龙国人因为学会了文字,关于用火、种植农作物、驯服和饲养牲畜、医术、冶炼、制衣、烹饪、造房等与人们生活相关的技术都被写在竹简上、布帛上、纸上,传授给了所有国人。尤其是指向针和钾炭硫合物,更是传到了包括其他三大国在内的所有国家,在影响力上奠定了龙国在世界上的大国地位。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竞争。
狼心认为是狼国发现了新大陆,探索出了环游世界的路线,是狼国将各种技术传播到世界各地,世界各国应该唯狼国马首是瞻。
为了摘下世界老二的帽子,狼心找到狗肺,与其密谋,由狼国在幕后提供武器,狗国带领龙国周边的蚂蚁国、乌鸡国等弹丸小国一起出兵偷袭攻打龙国。生活在屁股大点地盘上的狗国早就对龙国广袤的国土垂涎三尺,对狼国的提议举四腿赞成。
一场改变世界格局的大战悄然拉开序幕。战争前期,狼国按承诺无偿提供了武器。
龙国一向信奉和平,并无称霸世界之心,因此在军事方面的投入并不多。
战争在龙国边境一线铺开,在猛烈的炮火轰击下,龙国迅速失去大片国土,其中西南三大省全被狗国占领。
狗国以西南三省为大后方,仗着武器设备先进,挥军直插龙国腹地。龙首果断放弃一些阵地,诱敌深入,然后实行麻雀战术,将军队化整为零,分散成若干人数极少的战斗小组,环绕敌人游走,伺机打击。
以狗国为首的侵略者由于战线拉得太长,后备资源不能及时供应,战力不支。相反,龙国举国皆兵,同仇敌忾,舍命卫国,将来犯之敌尽皆击退,并抓了不少俘虏。
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而就在此时,狼国单方面撕毁了结盟协议,不再无偿提供武器,反而向包括龙国在内的各方高价出售武器。
深陷战争泥潭的各小国本着瓜分龙国资源的目的,早已将所有资源投入战争,此时国库亏空,根本无力支付高昂的军火费,只得向龙国提交降书。
唯有狗国不死心,也咽不下被狼国摆一道之气,一边继续侵略龙国,一边分兵偷袭狼国位于海上的最大的一个军工厂,并成功将其炸毁。
军工厂被炸,狼国大怒,亲自下场参战,出兵攻打狗国。为救国,狗国向龙国提交投降书,归还侵占的龙国国土。
世界大战结束后,龙首决定,加大军事预算,研发武器,经过几十年的努力,龙国的军事实力跃居世界前列,让各国再也生不起侵犯之心。
世界经济繁荣,可自然环境却急剧恶化:气温上升,冰川融化,地震火山频发。
这一切,都是因为人类不顾生态环境,过分开发,破坏了蓝胖子的身体机能,导致蓝胖子无法进行自我修复:深井钻探导致沉睡中的蓝胖子筋脉断裂、毫无节制地开采矿藏导致蓝胖子骨质疏松、狗国不顾世界各国的谴责而恶意排放的废污水让蓝胖子患上了血液病、各工厂向天空排放的未经安全处理的气体将剑当初为保护心而暗设的屏障出现了漏洞……
心火的气息从漏洞泄露出去。很快,火族祖地探得心火未死的消息,祝下令将剑打入冰狱。由于心曾经从冰狱越狱,祝已加固冰狱的防护阵,剑已无法再为爱人做点什么,哪怕是传递一句消息。
火族祖训:“火族之人,非死不得脱离。”而心在剑的暗中保护下,在本奥太星活了无数纪元,这对将权威看得极重的祝来说是大不敬的死罪。
祝下令:“祝炎卫首领之位今始废除,孤兼之。”
在祝的带领下,一百一十八位祝炎卫押着剑,奔向宇宙边荒,誓用心剑之命正祖训之威。
当看到心被他所孕育出来的爬虫伤得千疮百孔,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将不久于世,剑悲怒交加:悲的是她的爱人终究还是要死于族人之手,魂飞魄散;怒的是这些贪婪的爬虫从她的爱人身上无休止地索取却不懂得保护他。
“先祖,请看在血脉之情上,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一次灭了这些爬虫,让他们再一次成为历史的尘埃,并且不会再有生还的可能。”剑向祝请求道。
“准!”祝说话间挥了挥手,解除了剑的封印。
剑左右手一招,悬于蓝胖子上空的太阳和月亮分别化作弓和箭落入剑手中,剑弯弓搭箭——
一团团天火从天而降,落在蓝胖子的每一寸肌肤上,蓝胖子瞬间被火海覆盖:海水瞬息之间沸腾起来;燃烧,人们目之所及,一切都在燃烧。
绝望的人跪在地上,朝着天空哀嚎:“老天爷,你开开眼呀!我们是犯了什么死罪吗?”
剑显身于空中,望着跪在地上的人,说:“你们确实犯了死罪,百死莫赎的死罪。你们生于心,长于心,取于心,却不保护心。我的心都要死了……你们这些不知感恩的爬虫……都去死吧。”
一切生灵被火焚烧殆尽,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剑双手一挥,弓和箭又化作心的双眼,融入心的身体。
剑搂抱着心,喃喃自语道:“心,我的爱人!上一次分别的时候,你问我情为何物,现在,我告诉你我的答案:‘情为何物?我不管。我只要你活下去。’”
“情为何物?我不管。我只要你活下去。”沉睡中的心常常听到这句话,只是现在听来,这句话不再虚无缥缈,而是就在耳边。
虚弱的心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张自己常常在梦中看到的熟悉的脸,他的眼泪再一次如决堤的洪水,奔腾而下。
“剑——真的是你吗?”
“是我!心,是我!”剑将心搂得更紧了。
“人呢?”心问剑。
“你是指那些爬虫吗?”
“爬虫?不,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心无力地说。
“不可能!”
“你知道先祖为什么要杀我吗?”
“火族祖训:‘火族之人,非死不得脱离。’从你越狱那一刻起,你已不是火族人,依祖训……”
“非也!你仔细回忆一下我们从小熟记的上千条祖训中,可有这一条祖训?”心打断了剑的话。
每一位火族人,入学第一课便是背诵祖训,然后才能学习火技。
剑的脸色随着回忆而难看下来。
“这一条祖训,是先祖为我定制的。”心说。
“我何德何能,能受族长如此垂爱?”心看向祝,“就因为我无意间看到你的本体也是人类吗?”
“人?自私自利的物种,目光短浅的爬虫。”祝说着,挥手间投射出一幕镜象:
人类正在铲除、毒害、摧毁地球上的一切生命系统,他们正在透支子孙无法偿付的支票……他们的作为,就好像他们是地球上的最后一代。不知过了多少个世纪,一场天火从天而降,地球变成一片焦炭,人类在大火中灭种。
一个叫祝的人在那场大火中涅槃重生。重生对他来说,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的是他活了下来,不死不灭,不幸的是他再也没有故乡,也没有亲人。
祝独自上路,在宇宙间流浪。他憎恨那样自私自利的人类,并以自己曾是人为耻。
流浪了不知多久,祝来到一颗类似地球的星球。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星球,山青青,水蓝蓝,绿树红花,一派祥和。
祝累了,便在这个星球住了下来。
睡梦中的祝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他梦到了自己曾经的故乡,以及亲爱的爹娘,还有心爱的姑娘。
祝醒来后,走遍了整个星球,他发现这个星球并没有人。一种孤独感从内心深处涌出,如泛滥的洪水。
“我要造人类。”祝坚定地说。
祝来到这个星球最高的地方——昆仑高原。这里有一个湖泊,里面的水都是冰雪融化而来,十分纯净。祝取湖泊边上的泥土,依照自己的曾经的样子捏出了一个又一个泥人,赋予他们生命,授予他们生存的技能,把他们送到这个被他命名为故乡的星球的每一个角落。
做完这一切,祝又独自上路。但这一次,他不再孤独,因为他的心中有故乡。祝相信宇宙中还有第三颗类地星球,他要将地球的文明传到那里。
过了无尽岁月,没有找到第三颗类地星球的祝回到故乡。他看到人们变得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欲望,将故乡破坏得千疮百孔,就像当初的地球。悲从中来,祝认为是自己创造了人类,是自己毁灭了这颗美丽的星球。于是,祝亲手焚灭了人类……
在故乡这颗已成为焦炭的星球上,祝创造了火族。这一次,祝不止赋予了火族生灵生命与技能,也赋予了他们思想——人类都是自私自利的爬虫。祝还制定了祖训,这其实是一道封印,一道禁止火族生灵知道自己的本体是人的封印。
祝撤去镜象,同时解除了封印,露出了祖训的真面目:“万物有灵,众生平等。挟怨报恩,散魄飞魂。”
随着封印解除,所有火族生灵化形为人。
“地球,是我们的根,是我们的故乡,是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像一个蓝胖子。是我们的自私自利,让她成为焦炭,也让我们成了无根的流浪儿。宇宙浩瀚无垠,一定还有第五颗、第六颗,甚至更多的类地星球。你们各自结队,去寻找,找到她,将人类文明传承下去。同时,请保护好她。我在祖地等你们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