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景色不断向后退去,我坐在大巴车内靠右的一侧,无心欣赏车窗外面风和日丽的景色。不远处就是马鞍山长江大桥,高高的铁索上贴着红色装饰,契合国人喜爱“中国红”的心理,大桥两侧是宽阔浑浊的长江,江中随意地横着几条破船,偶尔有几只飞累的小鸟在上面驻足。桥下,江水仍在缓慢地流着……
一想到昨天令人悲伤的事情,“哎……”不知道何时起我也学会了叹息。我百无聊赖地按下左手侧的座椅按钮,身体逐渐向后躺去。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我真的很难接受她竟然直接说出那样的话。
强烈的阳光像一波浪潮一样涌来,前边一位肥胖的中年大叔起身说道:妈的,今天真他妈热!然后走向大巴车左边一侧座椅,想和一位同样肥胖的妇女挤在一起,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妇女用力地向后挤了挤屁股,收拢起两支象腿,勉勉强强让大叔过去……
我扭过头向车窗外面看去,远处青翠茂盛的树林正在靠近,大片的阴影鱼鳞状投射了下来,车窗上反射的人影逐渐变得模糊……
刺耳嘹亮的唢呐声由远及近,嘈杂的人声也是如此,淮北平原上一家普通的人家正在紧张地张罗着儿子的终生大事。
婚礼的现场,就是男方房子的门前。身着喜庆红衣的婚礼主持人模仿着电影中的场景,拿着话筒大声地询问新郎: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或者富贵,你都要和新娘长相厮守到白头,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嘈杂的人群瞬间变得平静了一些。
年轻的新郎响亮地回答了一句:我愿意!
人群中随即爆发出欢快的掌声,中间掺杂着起哄的“哦,哦”声。人群队伍末尾一位妇女拉着自己丈夫的手说: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害臊,好洋气!说完,只听见她“咯咯”地笑,黑褐色的脸上皱纹推挤在一起,略显浑浊的眼睛变得发亮,露出向往的神情。略显繁琐的仪式之后,新郎抱着右侧的新娘往楼上走去,身后是大批凑热闹的人们,簇拥着紧跟前面的新郎。
人群之外,有一位年轻的女孩站在门外,踮起脚尖眺望屋内的人们。她左肩斜跨着黑色的小皮包,上身穿着月白色格子上衣,稍微弯曲的淡黄色头发显露出她姣好白皙的面容。初夏正午的阳光还有些热烈,女孩抬起右手到额头的高度,以便能看清屋内的情形。
而这一切,恰好被一个同样来参加婚礼的男生看在眼里。
如果在五彩缤纷的花园看见玫瑰,你不会惊奇;如果在单调乏味的路边看见百合,你就会对她着迷。
然而,对于眼睛和面容的观察才是是否一见倾心的原因。无论在花园还是路边,总有些瞬间惊为天人的不世容颜一见难忘,刻骨铭心。
我仿佛看见了艳丽的夕阳下,一群白天鹅从容地飞过天空,我可以清楚地听见它们优美的鼓翼之声。
时间还不算是很久,后面发生的一切我却记不太清楚了,唯一还有印象的是她的笑容。
她的五官很端正,眼睛也很大,眼角处可以看见淡淡的雀斑。然而,雀斑的装饰却可以让人明显地感受到她的气质。她不属于大大咧咧型的女孩,文静而又内敛,虽然话不多,但是却可以足够吸引到男生足数的目光。说实话,最吸引我的是她的嘴巴,眉毛和眼睛。说话之前,她会对着你露出浅浅的微笑,细密匀称的眉毛会妩媚地上扬一下,然后眨眨眼睛,温柔磁性的话语便从她口中轻盈地流出,像一段优美动人的旋律。
而这一连串的神态表情就成了我对她的第二印象。
(写在纸上,就成了一段花痴的美好想象。)
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美好的东西也总要付出代价。爱上她的容颜就要为此付出代价,那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子里都是她的面容……
终于在凌晨两点,我给我结婚的哥们发了一条微信,让他帮我搞到那个女孩的联系方式——QQ、手机、微信都行。然而,这哥们彻夜都没有回我消息,紧握着快没电的手机,我在疲倦和焦灼中等来了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却还是没有等到那操蛋哥们的消息。
后来,我才想到是什么原因——那一夜,他正在洞房。
第二天,我就要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前往合肥。本来这一次回家,就是为了参加哥们的婚礼,可以逗留的时间并不多。
庆幸的是,在坐大巴前往合肥的路上,困顿不堪的我终于收到了昨晚的回报——哥们发来了她的微信号。估计是那洞完房的哥们,在感觉一切索然无味之后,起身百无聊赖地把玩手机,碰巧看到了我那已经等得跳急的讯息,才有所反应。当时,已经是十点多了。
我问他:起的挺早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就不多睡会?
他回我:我也想多睡会,可是一大家子人等着一起吃早饭呢。
我:也是啊!太晚了也不好。
他:对。
他: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
这个,人呢,有时候真的是可恨!在秀优越的时候,总爱以一副迫不得已,不得不为的心理示人。不过,以后有机会,我也不妨试一把。
“我也不妨试一把”,想到这里,我看见大巴正在经过一座落寞村庄的上头。高速公路上面有我一人极目远眺的孤独目光,高速公路下边却是几十户错落有致的人家,悠闲地摆在这美丽的江淮大地之上。然而,我却看见了一户人家门前的一条狗,那明显是一只犯二的哈士奇,这怪胎还竟然冲着我笑,流着哈喇子的舌头在张开的大嘴左侧悬着……我想,哈兄是在鼓励在下,而非嘲讽!它是在劝勉我,凡事要像它一样乐观地微笑着面对,即使流着泪,也要把嘴咧到最大,笑着去痛快地流泪……
是呀!身边没有红袖添香,枕边没有绿衣佳人,怀中没有柔软香体,不能紧握盈盈玉手,不能对视如水秋波,不能共话良宵美景,我到哪里去找谁试一把呢?
还是且向长梦索佳期吧!
……
然而,我又心有不甘!一眼的难以忘记和刻骨铭心,一夜的辗转反侧和痛苦纠葛。我不想放弃!
我喜欢妇幼。日了狗,这操蛋的输入法真的很让人崩溃!算了,不删了。明明是三观端正的五好青年,却被输入法变成了“喜欢妇幼”的变态男。
我喜欢富有。
我喜欢富有挑战性的生活。这让我每过一段时间像打了鸭血一样,对未来充满干劲和向往,对生活充满激情和想法。相比于极少被人食用的鸡血,我更喜欢被多数人喜爱的来自“鸭血粉丝”的鸭血来形容自己,因为这让我感觉自己很有烟火的气息。
所以,我决定主动出击,联系我那一夜魂牵梦绕的女神。
女神毕竟是女神,女神是需要保持高冷的。所以,我的好友申请被女神反复检阅,几个钟头之后才得到同意也是可以理解的。
得到同意之后,我就无比鸡贼地开始了侦探生涯。我要感谢我大学公共选修课《计算机信息与检索》的老师,他曾经语重心长又狡黠地教导我们,任何信息都是可以获取的,只要方法得到!另外,那门课,我在300多人的众多选修学生之中,名列前三。
女神毕竟是女神,女神是需要保持高冷的。所以,女神的朋友圈并不是太多,基本保持两月一更或者一月一更的状态,这为我的侦探业务增加了难度。
……
写到这里,突然不想写了。结局是悲惨的,过程我都不太想回顾。美好的回忆因为结局的悲伤而令人难过,我无法继续在520这个节日敲下后面的故事。我不是一个过分追求利益和感性的男子,然而这样令人绝望的回忆,我还是不太想继续去想它。她永远不会知道,我在今日将我们过去几周的故事记了下来,并在离开马鞍山的前一晚将自己全部的感想和悲伤用语音录了下来,存进了云盘并加了密,成为一段不愿去想的往事。
不过,在几周的聊天中,还是有一些美好的回忆值得纪念和记录。
在漫无边际的聊天中,我才知道她是一个特别喜欢美食的女孩,这确实是她的一大爱好!谈及美食,我们逐渐变得无话不说,她会跟我分享她做饭的经历。实际上,也不能称之为做饭,只不过是最常见的做鸡蛋饼而已。她和我讲述她的小锅被收的经历,讲述她做饭做到只有她一个人愿意吃,并且把它吃完的往事。我也和他分享几次学长们为我们做饭的事情,其实,我也是不会做饭。这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或许如果我会做饭,我可以和她交流的更多,和她讲述做饭的方法——先满足她的胃,后来可能会关系更为亲密。
虽然她喜欢美食,但是她的身材正好!其实,在我看来,还有一些偏瘦。不过,看着也很舒服,她站在你的面前,让人感觉很美好!
我曾经邀请她来合肥玩,请她吃好吃的。不过她在实习,这一切恐怕已不再有机会,我八月份将就前往吉林大学攻读研究生,而她的学校也不在合肥,而是在蚌埠。
本想记录下我去马鞍山找她,在上岛咖啡中从尴尬到比较正常的聊天过程。不过,私密的过去不想再说出来。最后,我们的聊天不算尴尬,虽然被拒绝确实令人难过,不过我不想她继续为难,并将自己真实的想法说给她听,并答应做一个普通朋友。我带去的玫瑰和手链礼物,在我强烈要求下,她收下了玫瑰。回去的时候,我一直在送她,在我送她到门口的时候,我要把手链塞给她,她像风一样地跑开,并回头和我挥手。多么希望这不是结束的挥手,而只是告别的挥手,我看着她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眼睛里尽是她奔跑的样子。
最后,我想记录下对她的初次印象:2017年5月1日,你穿着月白色格子上衣,左肩斜跨着黑色小包,微笑的踮着脚尖,那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样子!
时间太久,我会记不清她的面容,不过嘴角、眉毛和嘴巴我会永远记住。如果以后有机会,还希望能和你见面、吃饭、聊天,虽然共同的经历不多,但这是一段弥足珍贵的回忆!
悲伤的马鞍山之行!
2017.0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