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五天没有出门了。我躺在床上默默地说。
窗外明媚的春天,在我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鸟儿在天上飞,鱼儿在水中游,自由自在,多好。窗外的天空,让我泪流满面。这几年,我总是这样,总是会为了那些看上去美好的事物流泪。
我喝了一杯水,平复了情绪,便躺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我只不过是有一点儿感冒,多睡一会儿就会好起来的。在闭眼之前,我这样安慰自己。
一场大雨漂泊不着边际的梦,被急促的敲门声中断。逃出大雨,我舒了一口气。敲门的声音,越来越没有耐心。
我用尽气力喊:“屋里没人,别再敲了。”
在我的印象中,我的门从来都没有响过,除了有一次我忘记拿钥匙,把门撞开。反而是隔壁的门,隔三差五白天黑夜的响。敲门声仍然没有停止。
我焦急说:“敲错门啦,402是隔壁。”
头又痛了,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仿佛由远及近的钟声。我心里有点烦躁,为这由内而发的钟声。这钟声从来没有停止,而且乐此不疲,只要我一睁开眼。
我不得不闭上眼睛,我太需要安静了,你知道的,我感冒了,需要休息,尽可能的安静修养。可是,敲门声从没停止。
嘭。
嘭嘭。
嘭嘭嘭。
我闭着眼睛,心说,这傻逼真够执着。
哐。
哐哐。
哐哐哐。
我睁开眼,与钟声为伍。屋门摇摇欲坠。我惴惴不安,预感,要倒了。
房门轰然倒地,惊飞多年沉睡的尘土。我惊恐万分,缩在床角。
四只脚踩在门板上,咯吱咯吱,犹如骨头断裂的声音。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的胖,矮的瘦。阳光从他们的头顶穿过。
高的说:“我的脚疼了。”
矮的说:“我的手也疼了。”
我愣在墙角。我以为我要被打劫了,可是我现在穷得口袋比脸干净。这些天,我只喝了水,没钱吃饭。
高的四处寻找,矮的一眼盯住了我。
矮的说:“你就是苏实?”
高的笑了,说:“妈的,跟只狗似的,我都没看见。”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努力回想,我是谁。但脑子一片空白。
高的又笑了,说:“这傻逼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