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里的救赎

(图片来自网络)

每天的争吵如约而至,恋爱时期的甜蜜已消失殆尽。为了维持这所剩不多的情感,母亲的婚姻就像是在踩钢丝,日子过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终于有一天,母亲的婚姻穷途末路,已无路可走,谁也无法力挽狂澜,协议离婚是最终的归宿。父亲收拾好铺盖,摔门而去。母亲泪如满面,滚滚的泪水从眼眶中落下。同时落下的,还有十多年起早摸黑的心酸和辛酸。

事隔几天,另一场战争一触即发。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我是“争夺品”。母亲无能为力,她难以维持两个人的生计,可又不想我随父亲远走他乡,无可奈何之下,她将我藏在了下水道里。

下水道里,处处都是死亡的黑影,还有无穷无尽的恐惧,在我的头顶挥之不去。我将自己小小的身躯用母亲的围巾包裹起来,连同我那颗脆弱的心。

为了打发漫无目的地等待时光,我竖起了耳朵,听着街道上震耳欲聋的电车鸣着笛声呼啸远去,汽车嘎然而止的刹车声,渐远渐近的脚步声……默默安慰自己,在等待着救赎中,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伴随着黑夜的来临,下水道里一阵又一阵的阴冷摩拳擦掌朝我袭来,臭气熏天的黑水里我看到了死亡的身影……这一切的一切都与我息息相关,使我不寒而栗。

透过下水道口的缝隙,我看到月亮已经挂在了树梢,成千上万的星斗布满天际,黑夜如墨。鳞次栉比的高楼里,人们正在推杯换盏,上演着人间的情怀。而这无人问津的下水道里,鸦雀无声,只有寒风阵阵,可怜的我因为久蹲已四肢无力,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无望的躲避。

这时的母亲,她在哪里?谁可以替我给她捎个消息,她可怜的孩子即将销声匿迹,被这无情的黑暗吞没,或者在黎明前变成一具尸体。我想,这不是她要的结局。

“孩子,你获救了。”眼前突然一阵眩晕,是谁的手臂将我高高举起。睁开混沌不开的双眼,我看到了,这是未曾相识的陌生人,将我的身躯牢牢地抱紧。

“因你走失,你的母亲已经来报警,你的父亲已经急疯,来,跟我们回去,可怜的孩子。”

我踏上了回家的旅途,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梦?

“你的母亲已经在牢狱里,她将在那里度过下半生”。

回去的路上,警察的话在我的耳边响起。

母亲,谁来拯救你?母亲,谁来拯救我?

这命运多舛的人生,这前途未卜的命运。

而在多年后我才获悉,母亲为了让父亲相信我已离家出走不惜去报了假案。就在那天,全市所有警察寻觅了我二十多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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