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农村,王龙庄这个不足二十户不能称为村的小村庄。
我爷爷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在爸爸的描述里他是个严厉的人,我常常在脑海试着描绘他的轮廓,终以失败告终。
没有爷爷的我有太奶奶
多年来,“太奶奶”三字一直是我心中的疙瘩。
我和她的故事并不多,但可以说是从记事起就开始了……
我的记忆里她的身体一直很硬朗。
一个满头白发,用小黑发夹夹着两边碎发,脸上皮肤松弛,蛮多的老人斑,一双因年老而变得浑浊的透着点蓝色的眸子,头顶长着一个大瘤子,拄着黄色鸟头的拐杖,坨背裹着小脚的小老太太……
她,就是我的太奶奶。
太奶奶极喜欢冰糖
而我讨厌冰糖,对此很不理解。
她有个放冰糖小罐子,没事就含一块,很早就成了习惯。
对冰糖喜欢的程度称得上是疯狂!通常半月的时间里满满的一罐子,就剩下不多的小渣渣。
看到我的时候就递给我一块,十次有九次我都是一脸嫌弃的拒绝,还有一次就是被太奶奶软磨硬泡扰的烦了,才不情不愿的接过来含进嘴里。
她是个闲不住的老太太,总喜欢出去玩,当然,这个时候不会忘了高高地喊一句:“走,跟着我玩去!”
然后我第一时间跑到跟前,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屁股后面。
说是出去玩,不过是在家门对面的木头桩上坐一会,顺带跟我瞎聊,聊的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木头桩子好像是砍树留下来的,凑巧的是,它的形状像马。
至少在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的眼里它就是马!
面对这“马”我们俩早有了“老规矩”,很有默契呢!
太奶奶坐前面,我麻利的翻到后面,我还记得因为那可恶的“马尾巴”太高,我可怜的两条小短腿哟,登哧登哧废了吃奶的劲才爬上去嘞,顾不上累,呼啦啦的喘着粗气,扯着破锣嗓子开喊:“老奶奶哎,带我骑大马,你坐前,我坐后咱俩一起跑,快跑啊!”
太奶奶老小孩,陪我演戏“坐好啊,大马开跑咯”
……
每当这个时候,糯糯童音混合老人有些沙哑的笑声在不大的小村子里萦绕不散,传出很远、很远……
正在家里干活或在街上凑一起聊家常的村里人,会见怪不怪地和家人或朋友相视一眼,摇头无奈的笑道:“哎,这俩小孩啊……”
好玩吧?虽然现在想想傻的没救了,但那时的我有那样一份纯真,挺好不是吗?
就比如那“马”
小孩的世界难以琢磨,很多很多的某些事物长大后再去看看或许就变了样了,没有以前的味道了,真的,有人说长大好,长大成熟,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想过没有?正因为成熟了有些事就看的太清,完全找不到当年纯纯的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