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只笔的时候,才想起我们已经三年没有见面了(也许这样说不太准确,因为我偷偷跑去看过你呀),这三年里,有反复想过你,还有我做过的伤害你的事情,这些思绪都缠在脑海,让我困惑与痛苦。所以我想,也许我该写封关于你的信了。
记得你曾经很很希望有人能给你寄一封信。署名不重要,内容不重要,信里只需要短短写着:啊!我的朋友,最近怎样?又或者什么都不用写,只需要在标题上写上一句“亲爱的M”(说不定哪怕是另一个M也不要紧呢),那也够你开心好几天了。我似乎还能看见六一那天,你在超市兜兜转转,最后停在贺卡架旁,自说此话脸带兴奋的模样,然后你挑了个上面涂着红色女孩与蓝色男孩手牵手的卡片,你说你要送给我,你说希望我能永远开心得像个孩子。那么,我也来写这一封信吧,标题就写着“亲爱的M”,如果,如果你能收到这封信的话,会不会很开心呢。
提起你,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你那薄薄的嘴唇。你总是喜欢舔嘴唇,舌头轻轻吐出来,舔完上唇舔下唇,好像永远都很干一样。难怪你那么偏爱那些多汁的水果,葡萄、梨子、西瓜...只要去超市,你总要拎回几袋子,哪怕是经过路边的也忍不住上去瞧瞧。不过这些呢,大多还是落在了我的腹中――没有办法,每次你一瞧见我看到你在吃剥好的水果,就像守城士兵夜里被主帅发现偷打瞌睡一样,立马就溜了过来,慌忙自我检讨:刚弄好的,快吃快吃。甚至我在隔壁玩着手机,你都会缓缓踱进房来,摆定了身形,捏着嗓子怪气地说:娘娘,皇上刚赐的蔬果,鲜着呢,尝尝?有哪一次我不是笑得丢枕头砸你呢。以至于现在,每次晚上惊醒,我都习惯了去冰箱里捡一个水果,吃着吃着就笑了出来,哪里还会害怕呢。
然后就是你的手了。细胳膊细腿的,我老这样戏说你,每次你都是嘿嘿一笑,伴着习惯的摸头动作。你的手臂是真的细――一种让人心疼的细。所以,家务活我从来不让你做,连炒菜我都是叮嘱你务必要坐在桌旁――等吃就行。可你呢,总要溜进厨房来,左手刚拿着菜梆子想洗,右手就急着去取盘子筷子了,我一说你,你就故意小声嘀咕:我觉得我做的菜比你好吃勒,我还能说什么呢(现在我倒是愿意承认了)。不过,我是从你的细胳膊里得了很多好处的,每次我想“教训”你,都执意要和你扳手腕,你只能是苦着脸接受了。于是每次都是我赢,你就“败军之将,听候发落”了。现在想想,也许,如果你的手臂能粗些,现在我们,还能在一起。
你最担心的大概是“梅子”了吧。放心,现在每天,我都会牵它去附近的公园散步,也会定时给它修理洗澡,想起你的时候,我就带着梅子看《梅林》。记得那段时间你常常感叹梅林的结局,又恰好你的英名叫亚瑟,就直接给它取名梅子了――你说这样也算有个陪伴。现在没了你,我一个人陪着梅子,它真的会开心吗。说起来,梅子是真的忠心呢,你消失的那整个月,梅子整天都在外搜寻你的足迹,甚至跑到了后山里面,就徘徊在那里不走了,我常常想着,也许,梅子真能找到你也不一定呢,可是最终,还是无果。直到现在,梅子还会偶尔去后山逛逛呢,它大概是从来没有忘记你的。
至于最令我难忘的,大概是你那小小的恶习了吧――打呼噜。记得那晚突然醒来,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噩梦心乱至极,然后就听到了你的呼噜声――节奏有序,忽起忽落,你大概是睡的沉沦了吧,可是你的呼噜――我们不是说过很多次的吗?但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叫醒你吧,于是我尝试入睡,结果完全不能――那呼噜像是一个接着一个炸弹,爆炸在我的耳边,掉在我的心里,把我心里的火烧的沸腾。我一次次伸出手想拍醒你,又一次次缩回,最后一次,我鬼使神差般伸出了双手,扣在了你的脖子上――你终于醒了,你的手缠上了我的手,可是你的胳膊,实在是太细太细了,你忘了吗,每次扳手腕,都是我赢哩,而你,终于可以不打呼噜了。现在想来,真是一个安静的夜晚啊,而我突然的疯狂,大概是应了那句古话吧――谁不是被生活的琐事打败了呢。
下一周就是你离去的三周年了。我会带梅子到老地方看你的。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还欢迎我呢。夜已深了,那就先写到这里吧――我先去冰箱取个水果。
爱你的 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