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最后养的那只狗吗?

我还记得。也是因为它,至今再也没再养过狗,因为还没有能力承受一个生命,没有能力成为狗狗可以依靠的一片天。

---- 7年前,家里来了位新朋友,也是缘分,它自己屁颠屁颠地跑到我家。一只白色的小奶狗,三个月大,像个肉球似的,圆圆的头好像有点重,走起路来还晃悠悠的,扭着小屁股,蠢萌蠢萌的,更讨喜的,是它毛色很特别,全身是米白色,而四只小脚丫的脚趾头和尾巴尖尖处是雪白色,像穿了小靴子,可爱至极,一家人都把它当宝贝。 �

图自忠犬八公
它是个小男生,但是有点娇滴滴,长得秀气,但是总觉得男孩子应该有男子气概,所以就依着父母给子女起名字的初衷,缺啥补啥,所以,给他起了个名,叫山大王。希望它霸气一点,这样长大了才能像个大人一样,能保护自己。


山大王大得很快,大概是印证了这霸气的名字吧,跑过来扑在我身上总能把我推倒,然后一起滚在地上嬉闹,就像好朋友一样的存在。 �

图自一条狗的使命

---01

那时候我还是走读生,每天一大早都要赶公车去上学。开学第一天,一大早收拾好自己背着书包准备上学,看到山大王睡眼朦胧地看了看我,哼哼了几声,大概是在怪我动静太大吵醒了它吧。我坐在他旁边,摸摸他的头,说,山大王,我要去读书啦。它像是听懂了人话似的,坐了起来,蹭了蹭我,似乎知道我要走了,要下午才能看到我。妈妈送我出门,它开始汪汪叫,扯着牵引绳想挣脱跑出来。我妈让我快点走,因为觉得只有山大王看不到我的时候才会不叫。

事实证明,我走过拐角处来到马路边的时候,山大王不叫了,心里还想着,亏我平时这么疼你,一看不见我就把我给忘了。

走过马路突然听到一声狗叫,再熟悉不过,是山大王的声音,猛地扭过头。

发现山大王脖子上的牵引绳剩一半,它挣断了绳子跑出来了,只是这时候是绿灯,汽车在行进着。我急得大叫,快回去,危险。

它没听懂,大概那时候的它眼里只有我这个要上学不能在家陪伴它的笨蛋主人吧。

它冲向了马路,我立在路边,全身颤抖,脑海里一直出现三个字,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但是,我还是亲眼看到它和一辆面包车正面碰撞,瞬间消失在车底,我知道,正常一辆车经过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但是那一瞬间对我来说,是一个世纪那么长,我会看到一滩血吗?看到血泊里的山大王吗?它,还活着吗?

图自忠犬八公

我盯着地面,我想再见见它。

车过去了,山大王没出现在地面,地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山大王去哪了?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的边沿,我看到了它的背影,夹着尾巴,往家的方向跑去,没有回头,径直跑去。

它还活着,我不知道它是怎么从车轮中逃生的,但是它还活着,就够了。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它是夹着尾巴跑回家的,那是它只有在打雷的时候才会有的模样,吓坏了,害怕极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没有先回家看看它,也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去上学怎么熬到了下午放学。

回到家,它看到我,从它的小窝里爬起来,没有扑向我,而是踉跄地走向我,它的左后腿脚趾头受伤了,也没有像平日一样高高摇着尾巴生怕我不知道它高兴,而是低垂的尾巴左右轻轻地晃了晃,病人样的羸弱,但是依旧不忘欢迎我回家。 �

图自一条狗的使命
我给它上了药,那时候才发现,为什么它能挣脱牵引绳。绳子太细,从它很小就拴着,我却一直没意识到它已经大到有力气扯断绳子,是我的错,是我的失误,才让它差点命丧车轮。


但是山大王很争气,半个月不到就恢复了,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跟我玩闹,只是我会在它没看到我的时候去上学,而它也像有了默契一样,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

图自一条狗的使命

---02

只是山大王,从来都不属于我家,它是邻居的,只是邻居平时不怎么喂养,而我们把它当自家的养,所以它一直在我家,偶尔会回主人家溜达。

广州的冬天,是湿冷,彻骨寒,放学后我哆哆嗦嗦地跑回家,回到家不见山大王,到处喊着它的名字,以为它太冷躲起来了。我妈说,山大王,被它主人带走了,好像,被吃了。

一阵反胃跑去厕所狂吐。吐完跑出来边哭边求我妈,妈,我们去求邻居叔叔,把山大王带回来好不好?我妈摇了摇头,说,我试过了,其实几天前他就想带走它,但是我把山大王藏起来他找不到,今天他趁我没注意,把他拖走了……

没错,它是土狗,似乎很多人认为土狗就是被吃的命,包括他的主人,大概就是等他长大了,好上桌。但是,从小到大没吃过狗肉,因为自己爱狗,山大王走后,更不可能吃,甚至每次经过卖狗肉的摊贩,都会觉得反胃,每次都会想起我的山大王。 �

自那以后,我没再养过狗,因为我没有能力,负责他的整个生命历程,没办法给它最好的生活。没有经济能力,养一只属于我的狗,没有精力,照顾一个忠诚只为我的生命。偶尔还会梦见,山大王向我跑来,满舌头的口水就往我脸上舔,我一边嫌弃地扭过头一边哈哈笑……

也许若干年后,在我工作稳定了,想清楚之后,我会再养狗,也会依旧起名叫山大王,但是,不再是希望他能保护好自己,而是想让它知道,它就是我的山大王,我就是它的小喽啰,我会一直陪着它,照顾它,忠诚与它。 �

一条狗的使命,也是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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