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周往事第五章

程夏娘一时拿不准王媒婆来意,却也不想得罪于她这种人。连忙出来迎客,王媒婆押了口茶,道明来意。原来是替镇上王员外家说媒来了。

程夏娘听完后笑着说道,这么大的事,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主。要跟程夏他爹商量一下。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王媒婆这才进了屋。

话说这边厢南星的药铺选了个黄道吉日就开了张,另聘了个抓药的伙计和一个坐堂大夫。

南星站在二楼厢房的窗子边往程夏家看。刚巧看见程夏跟一个身着绿衣的翩翩佳公子出了门。看着程夏对着光风霁月的绿衣公子笑的眉眼都弯成了一轮新月。南星心都皱成巴巴的一团青梅。

南星看着那皮肤水白,长的眉清目秀的绿衣公子,越发觉得他长的像根绿白二色的水葱。却不知南星为什么没看见站在一起的程夏娘和一个贵妇模样的中年妇人在说话。旁边还有几个丫头小厮候在一边。

哪里就是南星眼里的私相授受了?

南星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先下手为快。

转眼间到了七月七,也就是乞巧节。平日里鲜少出门的姑娘们都伸长了脖子等这一天。天光还未大亮,就有性子急得姑娘们起床开始梳妆打扮。穿上早就裁制好的新衣迫不及待的约上自己的闺中好友三五成群一起出门看花灯。

这一天街上人潮拥挤,熙熙攘攘。卖各种精巧的吃食和新奇小玩意的摊子从街头摆到巷尾绵延十里。最热闹的当属在护城河边放祈愿花灯了。

据说跟河神娘娘许愿可灵了。

程夏早就跟自己的好友程兰,还有表哥苏行之三个人一起约好今日去逛街,因为乞巧节到了晚上才最是热闹。所以也等到快晌午才出了门。程夏娘和苏姨妈是姑表姐妹,自幼感情就好,只是后来表妹远嫁。姐妹间一时断了音信,这次苏姨妈带着儿子回乡探亲,两姐妹才复又见面。

苏姨妈一见程夏模样周正,性子乖巧又孝顺。顿时起了结亲之意,程夏娘见苏行之长的一表人才,恭顺有礼。人品也没得挑,见到苏行之也是喜爱到了心坎里。见孩子们一起出门也不拦着。只是嘱咐了晚上早点回来。

三个人一起出了门,找了一家卖冰粉的小店要了三碗冰粉边吃边等程兰的未婚夫。

不一会,程兰的未婚夫李玉就到了。只不过李玉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的小男孩。五官还算好看,圆圆的脸上肉肉的。很像一个白玉圆盘。非常可爱。

李玉有点尴尬的解释,这是我弟弟,知道我要出门,非闹着要来,我,我,说完拿眼偷瞄了一下程兰,见程兰脸色并没有不悦才放下心来。

他也知道哪有和女孩子约会带拖油瓶的道理。所以一路上心情忐忑难安,怕程兰生气。如今看程夏和程兰两个人围着李朗,这个捏捏他的小脸,那个摸摸他的头发,喜欢的不得了。这才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程夏看见李朗,模糊间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也捡到过一个玉雪般可爱的小男孩,只是后来小男孩一声不响的走掉了。还让她难过了好一阵子。

也不知道那个小团子现在怎么样了?

一行人朝街上走去。两个姑娘外加一个小盘子一路从街头逛到了街尾。。两个芝兰玉树的年轻人跟在后头手上大包小包提了不少。却是一脸甘之若饴的表情。后来实在拿不下只好雇来个小厮把东西送回了家。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街上更是人潮如海,程夏程兰两个挑了两盏菡萏花灯,小盘子挑了个白兔花灯。就往河边走去。两个大男人也都各自挑好了自己喜欢的,忙追了上去。

所谓放花灯祈愿是一个民间习俗,大家把自己心仪之人的名字写在纸上放在花灯里,再把花灯放到小河里,花灯顺着水流慢慢漂走。看谁的灯漂的最远,许的愿望也特别容易实现。

程兰和李玉都把写着对方名字的纸条放在灯里,程兰一时找不到小绳子就扯了一根头发把两盏灯绑在一起。两人同时把花灯放进河里,看着两盏灯一起晃晃悠悠漂的远了,这才松了口气。李玉看没人注意,偷偷握住程兰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溢满蜜来。

苏行之也把写着程夏名字的海棠花灯放进水里。眼看着花灯晃晃悠悠顺水而下。刚松了口气,就见花灯打了个旋沉进了水里。

苏行之傻了眼,总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又放了一个。可这次也是一样。还没漂多远又一头栽进水里。苏行之不甘心。又接连放了几个花灯。可结果也都一样,全都祭了河神。

他们没看见的是苏行之每次刚把花灯放进河里,站在他们不远处的白衣少年扣起的手指就动一动。

苏行之这下彻底傻了眼,李玉安慰他道,这就是玩玩,当不得真。你也不要太在意。

苏行之看了看程夏。目光里有一瞬的失落,复又恢复正常。笑着回李玉。那是自然,我从来都相信事在人为。

岸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河里的各色花灯吸引。没有人注意到在程夏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着一身白色长衫的少年,姿容胜雪。一双漂亮桃花眼灼灼的望着程夏。

少年扣起中指,念了个决。一时间原本热闹喧哗的大街瞬间寂静无声。所有人和物体都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白衣少年缓步走到程夏面前,伸出手摩挲着程夏的脸庞。低下头在程夏额头轻轻一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又见面了,我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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