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的五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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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在阳台上收获了一捧五星花的种子,黑褐色、米粒般大小,看起来不甚起眼,但细细地看着,小心地晾干,好像收到了来年花开如瀑的希望一般。

五星花,学名“茑萝”,因为花开似一枚枚小巧的红五星,便俗称五星花。

五星花,是记忆中外婆家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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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有一片石板条铺成的院子,石板条清凉光洁,条石的缝隙间填满了点点绿意,不知名的小草、小小的西瓜苗,总会在寸土间冒出来。院子正中是口黑色的圆形水井,小时候的我,总喜欢趴在井口向下望,井水清澈明净,映照着背着光的绰绰的小人影,那种恍惚的感觉,就好像在梦中一般。井边向墙的一侧,砖块搭成半米高的小花架约有二十来个,爬满了青苔,一盆盆兰花就摆在这样的花架上。最美的,就是兰花后的那面花墙了,每年春夏交替之时,五星花纤细的枝叶便爬出了一片绿墙,在绿墙上,红色的小五星灿烂得如同漫天繁星,照亮了我的眼睛。那是些鲜红的喇叭状的小花,吐着几根白色的长长的细蕊,晨开,暮合,每朵花,只有一天的寿命。但在短暂的生命中,却美得那样有生气!每朵不甘寂寞的耀眼小花,让满墙的绿叶间,似乎涌动起了生命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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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记不清当年那个小姑娘面对花墙的惊艳了,只知道这份美丽从此便深深地根植于心。她看着花开直至花谢,看着墙上留下的斑驳枯枝,看着墙上锈迹斑斑的铁钉,她知道来年春天,五星花还会再带来一片盛大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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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干年后,外婆家的绿墙不再。外婆家的老屋不再。

若干年后,我在这座城市九楼的阳台上种植物——茉莉、三角梅、绣球、蓝雪……看着眼前姹紫嫣红、一片明艳,却始终觉得心里有异样的缺憾,总也填不满的感觉。直到某日在淘宝见到五星花,惊喜交加,买回种子,用心种下。发芽、长叶、伸出第一个卷卷的藤触手,我像一个好奇的孩子一般,仔细地观察。我想在自己的阳台上,种出五星花,我想让小小的女儿,也拥有一片关于五星花的美好记忆。

一朝花开,得偿所愿。

一朝花开,内心丰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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