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薰衣后來的大师傅皱文城说:“沈薰衣,你刚来时,对这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还没等她发言,皱文城又万分感叹的说:“我刚来这里参观,哇,感觉这里好牛丫,那么先进,开机器的人更牛,可是,后来我会了,感觉就不怎么样了。”
皱文城说完心酸酸的苦笑,又是摇头又是摆脑壳的,像拔浪鼓似的。
“小妹丫,我的徒弟,你师傅我都二十好几快奔三十岁的人了,放眼未来,回顾过去,古人云,三十岁而立,我马上到而立的年龄了仍一事无成,岁月催人老呐,现实就是一把杀猪刀,把猪都杀光了。”
沈薰衣听了只笑不响,那时的他们还无话不谈,无事不说。他们相处的方式是这样。
他说,她听。
她说,他听。
沈薰衣后来也学会开机器了,她和皱文城一样,平常心,也没那种“初见很牛”的感觉了。
这里工作的人,她更多时候感觉像磨菇,有好磨菇,有坏磨菇,磨菇又分有碳菌,滑滑菌,朝毛松菌,金丝菌,浆浆菌。
如果一花一草一世界,那么,一菇一菌一个人。
人五花八门,干奇百怪。
“师傅,你叫什么名字?”沈薰衣刚来时也一脸天真懵懂的问。
“夏木”。教她的帅哥冷冰冰的说。
“工牌拿来看一下。”沈薰衣拼了命才止住不笑,夏木,夏木,夏天的木头春秋冬的树。这个名字好记。
沈薰衣让自己联想着记,这样才牢,她犯迷糊和花痴时会笑,脑袋乌七八遭,天马行空。不觉有些忘形了,直到她被对方狠狠的瞪了一眼才赶紧恢复原状假装受教的说。
“夏木,小师傅,我记住了。”
“干嘛加个小?”他十分不悦的说。
“因为你看起来沒我大。”
“你几岁?”他也是拼了命才忍住马上要火山爆发的冲动。
正在这时,旁边的幽灵走过来,阴森森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怪腔怪调说:“夏木,你们是同一年,并且是同一个地方的人。”
这句话,沈薰衣听得特别感动。
同一个地方!
如果每个人的存在在沈薰衣的心里最高有满分是十的话,这个条件一下子就让他在她心中加了五分。她屏住呼吸看他:“是同一个地方哦。”
“怎么样,我们大哥帅吧,而且至今没女友,要不要我给你们俩个介绍介绍,不过,我告诉你沈薰衣,我们大哥可能那方面取向有问题,不然首帅怎么会无女友……”
幽灵男还没说完,夏木就伸过手去,像拍苍蝇一样,两个人一会儿勾肩搭背,一会儿又拳打脚踢。那种用时间沉淀的深厚友情是旁人一时半会儿没有的。
沈薰衣望着一对活宝,她不由心中感叹,能互损又不觉得尬尴的关系,恐怕她只有原衣了,因为,她们一定亲如手足。
幽灵男比她的小师傅矮一个脑袋不止,自然打不过他,两个人礼上往来,几分钟后幽灵男就被他打跑了。
夏木把那人赶走后,他马上又恢复十分严肃的表情先是指着机台报表,然后指她,冷不丁说:“你,过来。”
沈薰衣乖乖的走过去,她已经准备好不耻下问的功夫了。谁知他闲话不多说,工作的事十分专业的“蹬蹬蹬”讲一通。
他讲的很认真,只是她之前没接触,一下子消化不了而矣。
最后,他总结道:“以后,这些事你来做,我就站旁边看,不懂就要问,别不懂装懂。”
薰衣忙做笔记,边记边在心里阿弥陀佛的喊――自己千万,千万别出错丫。